空气巧克力

空气巧克力

     

万圣前夜,气温已然转凉,寒风穿过窗棱的缝隙漫步进狭窄的小屋内。好在房间暖气打得够高,倒也没有丝毫的冷意,反而因为空间窄小而温馨了许多。安迷修正从冰箱冷冻层取出为过冬储备的食材,心思突然被卧室出传来的逼真的游戏音效吸引过去,瞥见液晶电视前蜷缩在棉被里只露了一个小脑袋的雷狮,不觉叹了口气。那毛茸茸的小白猫也套上了棉袄,从门缝里探出头悄悄打量四周,正欲逃窜时就被一道掠过的黑影给叼了回去。

 

他轻揉酸痛的眉心,看着那一大两小的三只猫儿正整整齐齐列在屏幕前收看晚间新闻,认命似的挽起衣袖给雷大爷准备晚餐。

 

也不知前几天雷狮吃了什么奇怪东西,年龄竟一下子回转到十四岁的模样,明明身高只到安迷修的胸口,食量却与日俱增,就连脾气也随了青春期叛逆性子。为了不让雷狮终日依赖垃圾食品,安迷修只好亲自下厨整顿伙食,还特意询问了隔壁的住户,得到一个肯定回复:“明天早上就能好转。”他礼貌性地点点头,随后仿佛收看惊悚电影一般看见地板上突兀出现了个脑袋,邻居满怀歉意地笑了笑,提起水壶便走到窗外浇花去了。

 

他舒了口气,见惯不惊地返回自家屋子,喂养那一黑一白两只捡来的幼猫。

 

当二层住户海鲜浓汤的气息开始向整座公寓弥漫,微波炉恰好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安迷修戴上手套将烤得鲜香酥脆的千层面从里面端出,又切成便于小孩子整块吞咽的方格尺寸,放凉了些才端到已经满脸写着不耐烦的雷狮面前。后者许是被扑鼻香气暂且诱惑了,竟然也没加以挑剔,而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叉起一块风卷残云似的开动了,丝毫没有一点皇室气质。安迷修站在餐桌彼端,先从盘中拨出两小块装进碟子内,推给桌旁正虎视眈眈着的两只幼猫。较小的那只埋头吃光了属于自己的分量,食髓知味般舔舔胡须上的残渣,又跳到雷狮面前气势汹汹地与大猫对峙,想要争夺一些好处,还没威风半秒就被黑发少年揪住后颈毛不轻不重地扔回地板,雪白的小身子翻滚两下沾了不少灰尘,稍大的那只黑猫紧随其后,叼起地上脏兮兮的小白猫就往浴室跑过去。

 

听着左侧方向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以及阿雪在水里扑腾挣扎的响动,安迷修轻呷一口红茶,认为这点细节压根不值得去在意,雷狮则是捂着肚子险些笑得滚到地上,俨然是一副孩童独有的恶作剧成功的得逞样。

 

更深露重,等他们用过晚餐,时针滴滴答答转向了八点整。雷狮吃的小肚撑撑,将盘子往安迷修的方向一推就径自摇摇晃晃走回房间,拿起游戏手柄缩进被子里聚精会神起来。晚间娱乐活动停滞在石英钟敲响的时候,安迷修关掉电视机,不顾那小孩子抗议挣扎,将人一把拎起来塞进床里。

 

“九点了,好孩子该睡觉了喔。”他连哄带骗似的对雷狮说着,伸手就想关灯,却发现两只小猫不知何时跑得不见了踪影。他叹了口气,正想翻身下床去找猫,就被雷狮横着手臂拦住了。

 

眼前少年模样的人若有所思似的想了想,问道:“明天我就恢复?”

 

“是啊,邻居是这么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安迷修误解了雷狮的意思,还以为身侧的男孩为这件事情担忧,便探手过去揉了揉对方一头柔顺的碎发,笑着安抚道。

 

“那么——”被圈在怀里的孩子突然笑了笑,尾音拖长微微上扬,“想不想操我?现在。”

 

“雷狮你…你在说什…唔——”嘴唇被一个温热的物件堵上,安迷修下意识扣紧雷狮后脑,反客为主地撬开对方唇瓣把舌头送了进去,纠缠住少年的小舌头轻舔吮吸。他向来道德观念极强,自从恋人莫名变小后就一次没有碰过他的身体,此时却为对方的提议而犹豫了半晌。

 

“嗯?这不是挺有感觉的嘛。”雷狮稍稍眯眼,露出一个小恶魔样的笑容来,曲起膝盖抵住男人炙热的欲望中心轻缓磨蹭两下,俯身下去咬住那布料,故意放缓拉扯速度,一面抬眼观察那家伙强忍情欲的表情。安迷修没有裸睡的习惯,每次都规规矩矩穿好一整套睡衣,这一点令雷狮格外烦躁,不过他也总能找出各式各样的理由把男人的衣服全盘剥干净。

 

他隔着一层内裤舔了舔安迷修的性器,再用脸颊轻轻蹭着那逐渐昂扬坚硬起来的物件。

 

被撩到不行的男人喘了口粗气,把雷狮此时娇小的身子轻松圈进怀里翻了个身,格局便瞬间逆转过来。小家伙见没了优势可占,撇撇嘴正想说点烂俗的话时,胸口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得他忍不住睁大眼睛。虽然只是秋季,空气依然寒冷潮湿得夺人神智,正恍惚间,胸前稍稍充血的乳粒就被恋人含进口中,冷热交织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他拳打脚踢地想让身上那男人放开自己,奈何十四岁少年显然没有成年人那点力气,很快双手就被安迷修捉住用领带捆绑着拉至头顶。

 

“放开我!”雷狮狠狠瞪向眼前的人,他还未到变声期,声音稚嫩得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像是只落入陷阱的小兽在兀自凶狠。安迷修被逗笑了,拍拍雷狮脸颊示意他安静一点,便继续埋头服侍那颗肿胀挺立的小朱果,引得少年一声压抑不下的短促惊呼。

 

“这里受得了吗?”

 

安迷修的手慢慢下移,落在后庭处,指腹围绕那娇嫩的穴口打转。雷狮瑟缩了下,但也没加以阻止,满是不服气地回答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白痴…嗯啊——”

 

甬道狭窄得出乎自己想象,少年身体本就生得尤其敏感,此时异物的闯入无非是在火上加油。雷狮咬住嘴边的枕巾蹙眉忍耐,不同于平常做爱的那种欢愉感,他现在只有十多岁,正是对一切事物感到新奇的时刻——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只探进半个指节,雷狮就痛得直抽冷气,整个人蜷缩起来不断打颤,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安迷修轻叹一口气,稍微撑开穴口将手指抽了出来,再亲吻雷狮的脸颊好让怀里少年能够平静一点。

 

这具未长开的身子确实不适合正常交媾,单看雷狮的反应便知道。他解开对方手腕上的束缚,搂抱着躺回床上。

 

小家伙侧着脸埋在枕头里,满目都是不高兴:“喂!这就…不做了?”

 

“怕伤到你。”安迷修无奈地说,给雷狮抚顺毛发。箭在弦上的他明显情况更加糟糕,现在去浴室解决生理问题吗?正思索对策,雷狮就砰的一声撞进他怀里,温热柔软的小手放在那炽热器具上,圈成环状上下套弄起来。

 

“雷狮…”不知怎的,安迷修竟心生一丝感动,想到怀间的孩子也是憋着情欲无处发泄,他自然不好只让自己一个人舒爽,“把腿打开,我们换种方式也可以继续…乖。”

 

万年不变体位的白痴竟然开窍了,雷狮挑挑眉,听话地稍稍把双腿分开一些,随后那根火热的东西便闯进腿间,温柔磨蹭起腿根处柔嫩的肉来。他微阖眼帘,纵使这种快感还不至于让人沦陷,敏感区被摩擦也着实舒服极了——甚至衍生出一股异样的新奇感。

 

还没等安迷修发话,雷狮就无师自通地闭紧两腿,将那狰狞的性器夹在双腿间。他被男人捞起来翻了个身,跪趴的姿势更便于抽插,龟头还能磨蹭到他自己挺立的茎体处,两种奇特的快感交织在一起,丝毫不比后庭被插入时的快意来得少。雷狮埋在枕头里,小猫似的轻声呜咽着,未经情事的小身子在寒气中微微颤栗,腿间却是热得像要被烫伤一样。

 

肠道的温度与性器相似,所以他几乎很少体验过这般冰火相撞的感受,此时敏感冰冷的皮肤被磨到火热,身前小小的性器也吐出一小股前液来,小孩子还真是敏感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雷狮咬紧牙关忍耐快感,腰肢随着身后的冲撞而不自觉律动起来,埋在腿根的那根巨物也胀大一圈,上面暴起的脉络正不断弹跳。

 

安迷修握住雷狮的性器迅速撸动,同时下身一挺直直撞向男孩的小腹,前端擦过囊袋凶狠一撞。两股精液同时射在雷狮身上,高潮余韵吞噬脑内残余的神智,小家伙软软地侧倒在一边,胸腔剧烈起伏,浑身沾满精液的模样太具背德的冲击力,安迷修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喉咙发干。

 

“雷狮…我记起来,冰箱里的巧克力还没吃?”他把男孩拉到胸口,盘算起某些本不该有的想法。

 

“嗯…”恋人只是浅浅应了一声,完全是累得不想说话,磨蹭两下安迷修正想睡觉时却被男人塞回被窝里,抬头只见一个带了些玩味的笑容。他眨眨眼睛,看着对方翻下床走向厨房,从冷柜里把一包空气巧克力取出来,又回到自己身边。

 

“不是说睡前吃甜食会蛀牙?”雷狮没好气地踢踢安迷修,还以为对方想用糖衣炮弹来安抚自己,登时没有想给人一点面子。

 

“那就找个没有牙的地方吃咯。”

 

还没等雷狮想明白安迷修到底表达了些什么,他就感觉腿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凉意,忍不住把双腿夹紧了些。但恋人更加眼疾手快,握住腿根把他按在床面上,雷狮猛烈挣扎几下无果,瞪大眼睛看着安迷修手中的圆形巧克力,未免心里有些慌乱。

 

“不要怕…”耳侧是浓情蜜意的热气,下身却突然被塞进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雷狮狠狠一抖,只感觉肠道迅速收缩痉挛着,抗拒体内异物入侵,那圆圆的东西又被手指愈推愈内里。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虽说巧克力都提前被安迷修用掌心焐热过,但与肠壁的温度相比还是冰冷至极的。这样的侵犯毫无快感可言,雷狮缩起身子,狠狠瞪向安迷修的方向。

 

“乖,很快就好了。”男人一本正经地哄着自己,脸上还是往日那副蠢样子。雷狮有气都没处发泄,冷哼一声用枕头挡住脸不再理他。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内里的东西开始融化了,巧克力液顺着肠道往外流淌,几乎让他产生一种失禁的羞耻感,刚想逼近双腿又被安迷修大力拉开,棕色的脑袋埋在自己胯间,雷狮恨不得抓起一个枕头狠狠砸过去,然而下一秒他就彻底没了声音。

 

“嗯啊你…等等不要!哈——”

 

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钻进后庭,灵巧地滑过内壁每一寸软肉,最终停滞在前列腺处触碰试探起来。雷狮发出一声惊叫,呻吟随之再也压抑不住,少年音色软软糯糯平添几分违背道德的快意,他舒服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方才那些抗拒心理荡然无存,任由安迷修的舌头深埋体内。

 

那东西像是模仿性交动作,反复在湿热柔软的甬道内抽插,舌尖时不时掠过敏感点便足以让雷狮的小身子猛地弓起痉挛。满带色情的喘息声一时间不绝于耳,这对安迷修而言格外适用,便尽心尽力地服侍起这具敏感至极的身体。雷狮干净的后庭没有异味,巧克力在舌面融化漾起甜腻滋味,少年浪荡的淫叫更是为情事增色不少,还没等他多加舔弄几下,雷狮已经颤抖着迎来第二波高潮。

 

“呜…难受死了——都给我弄出去!”小孩子耍赖似的窝在安迷修怀里拳打脚踢,后者也因为内疚接受了这无关痛痒的攻势。雷狮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精液,后庭处穴口有些红肿,一开一合吞吐着融化的巧克力液。虽然场景香艳至极,安迷修依然忍耐住了欲望,打横抱起恋人去浴室清洗身子。

 

然后在浴室里又来了一发。

 

等到将俩人彻底清洗干净时,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安迷修把雷狮抱回床上,他搂住怀里不断打着哈欠的小家伙,掖好被子正想睡觉时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猫呢?

 

 

 

 

 

 

 

“阿眠,你说他们干好事情了没有?我要冻死了。”白色短发的小男孩趴在屋檐边上,探头往窗子里望去,那里的灯火依然没有熄灭,他只好悻悻地缩回脑袋,将身体蜷缩成一个雪团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再等一会儿吧。”另一个看着稍大几岁的少年抖抖猫耳朵,跟着裹紧了身上仅有的布衣。

双吸血鬼pa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邀您与我共饮一杯呢?”

 

外貌俊朗出众的棕发青年笑道,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只高脚酒杯,轻轻摇晃里面暗红色的醇厚的酒液。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素白的皮肤下能轻易窥见青蓝色的、正跃动着的静脉血管——那其中无疑蕴藏了致命的诱惑力,不论从性感还是口味而言。

 

雷狮起身,修长挺拔的身材隐没在黑色斗篷下,在这所喧闹嘈杂的夜店实在格格不入。他故意忽视了眼前那位正想应约的小姐,举起酒杯便与安迷修的杯子轻轻一碰,他只是轻呷一口,旋转杯身将双唇触碰过的杯沿对准面前的男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暗示意味便不言而喻。纯种血族与生俱来魅惑异类的能力,平日里雷狮只消抛去一个眼神,狩猎对象就会乖乖来到他的身边。

 

然而眼前之人并无任何举动,眼神里反而多了份尴尬和隐约的恼怒。

 

“先生。”对方的语气里竟满是疑惑,“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每每想起初次碰面的情景,安迷修都会笑得浑身乱颤,直到雷狮恼羞成怒的视线就快在他身上烧出一个窟窿时才勉强止住笑意。实际上他和雷狮已经名正言顺共处了好几个月,都身为血族的一员,住在一所小别墅里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安迷修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着实让雷狮不满了很久,明明他们有的是钱,这不开窍的男人竟然还要体验贫民窟似的拮据生活。

 

雷狮自认为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他鄙弃廉价的单身公寓,与低等人类接触简直拉低他的身价,尤其是那群家伙的劣质血液所散发出的气息,简直是污染世界。他可是由初代血族一脉相承的子嗣,至今活了两百多年从来没有哪个生物能抗拒他的邀请,然而就在几个月前,他向来随心所欲的生活中横空闯入一个打破所有规则的家伙——安迷修。

 

他不清楚为什么,安迷修竟会对他的血液不起任何反应。

 

劣等血族的确无法互相吸引,但雷狮的血液可以算是吸血鬼界的琼浆玉露,尝过的人没有一个敢说不好喝的。那天他连哄带骗地把安迷修带去开了个房,而棕发男人居然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一卷纸钞来放进他的手里,一面诚恳地表示:“如果您缺钱的话,我愿意帮助您渡过难关。”然后付了房钱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雷狮一个人与鹅黄色暧昧的灯光相看两不厌。

 

第二天他掐准下班高峰,从地铁站把安迷修拎出来就随手打了辆计程车,一路飙往自己居住的别墅区,并名正言顺将对方给包养了——起初对方十分地不乐意,后来他们谈妥的条件是“每月安迷修支付合租费和伙食费若干美金”,雷狮白眼一翻,这才知道自己骗了个多大的傻逼回家。

 

于是一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没能攻略安迷修,就连房间也是分着睡的。

 

 

 

第二个月末,雷狮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安迷修按在自己的床铺上,打开腿就将那家伙的脑袋按在自己腿根处。那耿直纯情的小处男总算开了窍,尖牙深深扎进白皙的皮肤里,虽然只是吮吸了几小口就用唾沫把伤处愈合了,雷狮还是很满意这一步进展,然后心情颇好地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具体感觉。

 

“呃,是指味道吗?”安迷修挠挠头,仔细思忖片刻,“好像和白开水差不多,有点腥——”

 

“给老子闭嘴。”雷狮一枕头甩在安迷修脸上,伸手指向房间门口,“你走吧。”

 

“噢…”安迷修机械性地起身,正想要离开时却捕捉到雷狮脸上一丝不太正常的红晕,他起初以为这只是对方气愤所致,怔怔地对视了数秒后才发现那绯红色的范围愈来愈大了,几乎将耳根一起染红。雷狮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蜷起身子来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大对劲了,周身空气燥热得仿佛一点就燃,脸颊滚烫得像是发高烧一般。

 

劣等种族的催情素不会对雷狮产生效果,而安迷修既然能抵抗他血液的诱惑,也就是说…

 

“你属于另一支血系。”他沉了声音,漾开情欲的喑哑感。这并不能怪雷狮疏于防备,另一支血系向来只是存在于血族的神话之中,没想到会真有其人。

  

“嗯。”安迷修低垂着眼帘,试探着按住雷狮的肩膀,“我也不清楚会这个样子,我的唾液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起效过,但你…”他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观察起雷狮的神色,却意外发现对方并无恼怒,反而满是媚态得冲他一笑。

 

“要试试吗?”雷狮颇有闲心地晃荡着双腿,虽说他用了询问的语气,光洁的脚已经慢慢滑上安迷修的腿根,脚底按住那炙热膨胀的欲望中心,不由分说摩擦起来。身前男人显然也被挑逗得进了状态,卸下一切防备将雷狮按在身下亲吻,赤红色的痕迹点缀在白皙肌肤上过分漂亮了,安迷修看得喉咙一阵发干,舔舔嘴角便俯身含住一颗挺立的朱果。

 

“咿!——”雷狮惊促地短叫一声,狠狠一咬嘴唇将声音逼了回去,“你这混蛋,怎么看都想是有备而来的…真他妈便宜你了。”他握紧拳头,用了点力度锤在安迷修挺直的脊背上,听见身上之人吃痛的闷哼后满意地松开了手,不想却被人抓住大力扣在身边。

 

“你是第一次。”安迷修注视着他绛紫色的眼睛,缓缓说道。

 

“哼,这都能感觉到?以前我可只做上面的。”雷狮笑了笑,修长的腿径直勾上男人后腰,故意一抖衣领将布料下干净素白的皮肤裸露出一大片来,视觉效果实在太具冲击力,饶是安迷修这般好定力也不由地难耐起来,但考虑到这是雷狮的身体初次被开发,他还是放缓了速度,循序渐进地逐步开拓。

 

胸口两颗乳粒都被照顾到位,埋在那里的棕色脑袋一会舔舔这个,一会儿又辗转到另侧,再辅以指腹的按压打转,雷狮爽得连腰都软下来,沉溺在情欲中浑浑噩噩地竟觉得下位舒服极了,他本就是个乐于享受的人,此时自然不想压抑呻吟,反而故意挑高音调将身体摩擦的热度推向极致。

 

安迷修被他撩到不行,手指插进为交欢准备好的后穴里,那儿已被催情素弄得泥泞潋滟,进出时还能听见羞耻的水声在“咕啾咕啾”作响。借助这个姿势,雷狮下身光景一览无遗,腿根大开着迎接操干真是淫荡极了,双指抽出时甚至带出些许泛水光的媚肉,又在下一次插入中带回肠道内,内壁松软得像是夹心棉花糖,甜蜜却不腻口,简直叫人上瘾。

 

安迷修拉下裤链,性器抵住准备充分的穴口,不急不缓地摩擦那处软肉。他有心让雷狮欲火焚身,便只是浅浅没入一个头部,括约肌在察觉到异物入侵的瞬间猛地紧缩,巨物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肉壁如饥似渴似的吮吸那根雄伟物件。快感像是被吊在半空中,始终不上也不下,雷狮恼怒地瞪了安迷修一眼,深知对方肯定是故意。他冷哼一声,抓住男人的肩膀往后一推,主动跨坐上对方的腿间。只是安迷修那东西实在太大了,吞进半截以后小穴就被撑得酸胀难受,雷狮倒抽一口冷气停止了动作。

 

“怎么,不继续了?”安迷修含笑问道,心情颇好地询问道。他倒是也不急,手掌拂过对方遍布潮红的脸颊细细抚摸,拇指有意无意轻蹭鼻尖上那滴晶亮汗珠,然后抽回手放到唇边舔掉。雷狮被性器插得昏昏沉沉,哪经得起安迷修这种满含暗示意味的撩拨,他按住男人的肩膀,咬紧牙关就往下狠狠一坐,狰狞巨物噗嗤一声贯穿了紧致的后庭,擦过敏感点撞向从未被开拓过的最深处,雷狮瞳孔猛地缩小,爽得险些失了声,一时间竟然连嘴唇也忘记咬住,放任那奶猫似的呜咽从唇边流出。

 

“谁让你不听话呢?”安迷修无奈地揉着雷狮脑袋,将对方的脸按在自己怀里,凑到他耳畔轻声哄弄安慰,“接下来交给我。乖,放轻松。”

 

他抬腰在那柔软的蜜穴里轻缓抽送,等雷狮基本适应了这个尺寸,掐住他侧腰便用力向上一撞,直把那骄纵惯了的猫儿给顶得说不出话来,满口只剩下细碎的呜咽喘息为止。交合处滚烫炽热,雷狮稍稍低头就能看见俩人结合的区域——巨物抽插带出的淫液都被捣成了白沫,一部分粘在耻毛上,还有一些淅淅沥沥地沿着腿根往下流淌,简直使他产生了一种失禁的羞耻错觉。体液溅到他们肌理分明的小腹上,安迷修单手环紧雷狮,另一只则按着对方的小腹抚摸调情。性器深入时那平坦的地方甚至被撑出一小块凸起来,他便揉着那片皮肤,里外应和的动作直接击溃雷狮的防线,生理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受了委屈的猫儿攀住男人肩膀低声抽噎,一口咬住嘴边的肉,虎牙深深嵌进皮肉里。

 

与此同时身体内部的冲撞也到了顶峰,温凉的浊液抵着敏感点射出几大股,将雷狮的肚子灌得满满当当,饱胀感夹带着快意一并侵袭大脑,雷狮颤巍巍地弓起身子迎接高潮,白浊色在安迷修小腹上溅开一大片。他大口喘息着,又被男人捞起身子按压回床面,仍然半硬肿胀的分身再度捅进湿热穴道。

 

“不…要坏了!嗯啊——”

 

雷狮从未直到自己的声带竟能发出如此甜腻的声音,高潮后极度敏感的后庭迅速收紧,食髓知味般吮吸起深埋体内的尺寸惊人的性器。身子被撞得往前挺进,又被安迷修抓住小臂拉回来狠狠操干,眼泪濡湿了脸边的枕巾,雷狮就连用手肘撑起身体的力度也没有,全然依靠男人扣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掌,与交合处那根杵在后穴里的肉棒来稳定重心。恍惚间他简直觉得自己要被安迷修操死在这里,劲瘦的腰因为快感而剧烈痉挛,大腿脱力地抽搐着即将软下,后庭收缩在高潮余韵作用下更为频繁。

 

泛白的手指扣住被褥,雷狮已完全失去神智,只在接踵而来的高潮巅峰中被快意淹没。下半身几乎被操到酥软麻木,男人依然伏在他身上不知疲倦地律动着,直到最后那粘稠的液体再度射进身体里时,他甚至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后双手松松垮垮地环上安迷修的脖颈。

 

就这么一个动作,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后庭深处流动着什么东西。微微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意识到那是安迷修射在自己里面的精液。

 

“去洗澡…”雷狮声音有些发软,缓过劲来后语气才带上了宣泄似的怒意,“洗澡!!”

 

“好好好,抱歉。”

 

安迷修也知道自己玩过火了,低头亲亲雷狮的额头,好生哄起怀里怒气值爆表的猫儿,然后将人整个捞起来打横抱住,慢慢踱向了浴室间。雾气氤氲间雷狮忽闪的绛紫色眸子有些朦胧,半截身体沉没在水中,然后百无聊赖地打量起面前安迷修精瘦却不失肌肉的身材。

 

他舔舔干涩的唇角,抬腿就冲对方踹过去:“喂,爽不爽呀?试试跟本大爷在一起吗?”

 

“诶?”安迷修微微一怔,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大腿上就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雷狮径直坐在了他的胯间,狡黠的眼眸正直直注视着自己,他赶紧撇开视线,感觉脸上就快要烧起来了,“其实,我很愿意对你负责…唔!——”

 

小腹上重重地挨了一拳,视线对上雷狮咬牙切齿的表情时,安迷修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囚笼

※ NC-17,全篇幅
※ 背景基于欧洲十六世纪“猎巫运动”,有一定程度的虚构,内含魔法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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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深处。

火焰燃烧的声音夹杂着群众声嘶力竭的吼叫,浓烟弥漫包裹了整片刑场。正中树立着的木质十字架上捆了一具身体——被处刑的那个人毫不挣扎,身影模糊得仿佛远在天际,却能看清楚那张略显稚嫩、平静到不起波澜的脸。猩红色火舌顺木板攀援而上,贪婪地舔舐着他的衣角。

安迷修睁开了眼。

被关押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后,这个意味不明的噩梦已经困扰了他数十日,却每每在火焰燃起时便戛然而止。他伸手抹了把后背的布料,果不其然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失去昼夜交替的提示,他姑且凭借生物钟来推测自己被关到这里的时日。牢房的主人似乎格外仁慈,一套完整的枷锁正横躺在泥泞角落里,而不是拷在他的双手上。不过毫无意外的,充当魔法介质的双剑被人没收了,这就意味安迷修一点魔力都没法凝聚。

伙食向来有一餐没一餐,时间也不固定,看起来牢房的主人极其随心所欲。每天过来送饭的都是同一个人,由于光线十分晦暗,他实在无法看清那家伙的长相,但不得不说那捆在额间的头巾与一身亚麻袍实在是太不匹配。以及送餐人大大咧咧打开牢门便进来巡视一圈的态度,丝毫没有一点害怕自己逃跑的意味。

安迷修捏住酸痛的太阳穴,为了节省气力他选择了斜倚着墙壁的姿势,那墙面的触感冰冷刺骨,还泛着湿漉漉的腥气,好在他的鼻子已经习惯了这股味道。此时他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教会的援军何时才能抵达。当然,自己被如此好吃好喝地供养起来,多半是到时候会被当作人质来交换。

十六世纪正处于欧洲声势浩大的猎巫运动巅峰,他身为教会的骑士长,领命带着一支精英小队径直奔向领土边境的一座山脊,相传那里是巫女活动最为频繁的地方。他负责的任务只是打探情报,当然,如果能够带一俩个“证据”回来,晋升军衔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如预想的轻松,教廷军在跋山涉水后不免感到疲惫,他们便在山腰一栋废弃的木屋里暂时驻扎休憩。

安迷修将手下的人安顿好,自己独自探索进树林里想要采摘一些可食用的浆果。层叠的黑云突然笼罩了天空,一记沉闷的落雷坠落在了不远处,他仅仅以为是暴风雨要来了,迫不得已只好折身返回,跑到临时驻扎的村落口时,他滞在了原处。

狂风将所有惨叫哀嚎的声音灌入他的耳中,火光冲天,染红了天际的流云。黑云翻搅成的漩涡仿佛是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随之便是倾盆暴雨降临,冲刷走了所有被火焰烧焦的痕迹。

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些焦黑的尸体。安迷修跪在弥散着焦臭味的杂草间,一遍一遍数着尸体的数量。

整支精英小队,除自己外,无人生还。

他扶着只残留下一半的门框,一手盖住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惧,也不是因为愤怒,这种情绪蒙在眼前使视野所及之处鲜血淋漓,压迫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可真是幸运。”略带些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迷修只感觉后脑勺遭了一记重击,整个人便横飞出去撞在另一面尚未被火焰吞噬的墙壁上。细弱的电流攀着脊椎侵蚀整具身体,后脑剧痛令他无法清晰地思考,面前愈来愈近的压迫感逼迫自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只脚踩住后背狠狠摁回地上。

安迷修勉强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绛紫色的眼睛,以及其主人那嘲笑般的表情。他只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自己,眼底里尽是自责。那人加重了脚上的力度,伸出手随意聚起一道雷光。

“教会的走狗。”他很是不屑地呵了一声,“你们一帮人都这么废物吗?”

“你也不过是趁乱袭击在下。”安迷修回以微笑。听对方这个语气,十有八九是不想留自己的活口了,那么此时不论说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如果保不住命的话。

“哦?”那人一挑眉,打了个响指取消了手中的雷电蓄能。他蹲下身来用双指钳住安迷修的下巴,眼中流动的危险讯息不减反增,周身环绕着的杀气却弱了几分。他像是若有所思似的,视线在狭窄的小屋内回转一圈,最后停在安迷修身上,“有趣。你难道就不会哭着求我放过你吗?”

“比起在下的性命,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守护。”安迷修回敬道。

面前那人眨了眨眼,好看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迷蒙,看向他的眼睛却忽而变得炽热起来,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安迷修无法理解的意味。片刻,那人站起身,施加在自己背上的力度突然消失。一记手刀夹着凌厉的风声落到他的后脑上。昏暗铺天盖地覆住视野,他只感觉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随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回忆到此结束,安迷修伸手轻抚后脑。已经过去了十多天,那儿依旧存在微弱的阵痛感,可见那家伙下手力道之大。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黑暗中他实在看不清楚送饭之人的长相,只有白色头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整个组织都是一副这样的打扮?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注意到,那人并不像往常一样放完饭食巡视一圈就离开。

“喂!”

他径直走过来,毫不怜悯地揪起安迷修衣领大力摇晃了两下。安迷修压根不想理睬他,只好闭上眼睛装出熟睡的模样。

“你装给谁看,刚才进来的时候还醒着。”那人恶狠狠地嘟囔一句,手中力度又加大几分——脖子被扼住的窒息感迫使安迷修不得不睁开眼。近距离的接触倒使他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他深吸一口气,这不就是当时袭击他的人吗?

那人像是泄气一般,将安迷修一把扔回地上,有些恼怒地询问道:“你是不是饿傻了啊?”那对紫色的眸子有意无意瞥向另一边,咬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找在下做什么?”安迷修清清嗓子,话音未落却被自己喑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十几天没有任何言语交流,声带连同语言功能一并退步了,他低头咳嗽一声,抓起地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这不是还能说话嘛?”那人勾起唇角笑了笑,眼神再次汇聚在了安迷修的身上,嫌弃地打量一番他破旧不堪的衬衫,“老子就是你们要找的组织头子,雷狮。该你了,你叫什么?”

安迷修僵硬片刻,想到自己在骑士团里也算是公认的默默无闻,便实话实说道:“安迷修。”

“好,安迷修你给我听好。”雷狮脸上的笑意又深了许多,他凑过来,距离近到那微张的口中都能隐约看见两颗额外突出的虎牙,“上次可是你自个儿说,要给我当沙包的,现在就不能反——”

“在下说的是当陪练,不是当沙包。”安迷修打断雷狮的话,老老实实反驳道。

“管你怎么想的?这里可是我的地盘!”雷狮不爽地提高了音量,顺便抬腿在安迷修身上踹了一脚,听到对方一声闷哼,他的脸色才阴转多云——但依旧写满愠怒。

“好,那就沙包。”安迷修无奈的思忖着,这个组织头子脾气暴躁得这么阴晴不定,恐怕还不是一个好哄的主。这样子,他的逃脱计划大幅增添了难度。

雷狮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瞬停顿,但他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来是为了让安迷修多少放下点戒心,他可不想自己新收纳的沙包变得无趣;二来,这样子手无寸铁的家伙,恐怕也是造不成威胁的。他这么想着,突然就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如果不取回剑,恐怕这个陪练并不会很优秀。”安迷修小心地说道,字里行间试探起雷狮能够接受的底线。他本以为听到这句话的对方总会犹豫,或者大发雷霆,但雷狮只是蹙了下眉,右手随意划了一个圈,空气就被撕裂开一道缝隙,两把长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时空传送?

安迷修弯腰拾剑,借着空间裂隙的光亮快速打量一番眼前的人——他没有拿着魔杖法杖之类用具,换言之,这个人魔力充沛到压根不需要法术介质。

他是魔导师,安迷修无声息地绷紧身体作出警戒态势。在手指接触到冷热流的一瞬间,魔力逐渐往身体四处回流。雷狮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微量的改变。

“你的魔力很强。”他有些诧异,但很快又恢复成了常态,“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过两招?”

“第一下偷袭,你就把在下的手麻痹了。”安迷修一本正经回答道。如果那时他能够自由活动,谁输谁赢恐怕还不是个定局。

“那可别让我失望了。”雷狮讥嘲道,挥挥手打散空气里馥郁的薄荷清香,他随意往悬在半空的铁链上一坐,小腿不住地前后摆动着,一面盯紧安迷修等待对方回复魔力。

安迷修寸步不离地跟在雷狮身后,地下走廊错综复杂,在故意绕了大约有十几个弯后才走到通往地上一层的楼梯。陈腐的木材每每踩上去就会发出一声尖锐的呻吟,脚下触感极不真实,他只好用手扶着遍布青苔的墙壁,踉踉跄跄往上走。

一楼空气倒新鲜了不少,却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安迷修抬眼看向满脸若无其事的雷狮,不敢相信对方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常驻的。

偶尔会有几个幽灵般的人从身边擦过去,他们深深低着头,将容貌隐藏在粗布斗篷之下,见到雷狮时会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安迷修轻轻蹙眉,本以为雷狮会是个残暴狠戾的领袖,但如此一看他似乎备受组织成员的尊敬——他们甚至发自内心将他视作救命恩人在看待。这实在是不对劲,一瞬间安迷修的心有些动摇,总觉得这一次的任务里隐藏着片他没有触及过的迷雾。

“训练场到了。”雷狮推开过道尽头的大门,阳光突如其来地刺入眼中。瞳孔应激性缩小,安迷修半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许久没有享受到的光亮。

等视觉差不多恢复了,安迷修仔细环视一番这个场所。脚下是坚实的土地,空旷的场地四周不过是被木板简陋包围了一圈,太阳悬挂在正空,初步能推测出目前是午时。

雷狮则是径直走向训练场的一边,解下头巾随手丢到休息区的木椅上,安迷修皱起眉,习惯性地走过去想要将那块东西叠好,在伸手触到那绵软的布料时才意识到这并不在自己家里,他便及时收回了手。这一举一动都被雷狮映在眼中,后者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咳…所以,现在开始?”安迷修问道,双手紧握住剑柄,“总不会开打几秒,在下就被你的手下当作入侵者拖出去了吧?”

“当然不会。”雷狮挑眉笑道,“他们知道我的兴趣爱好。你下狠手就行,反正伤不到我。”

“哦?那在下可要认真了。”安迷修摩挲一下锋利的剑刃,熟悉的触感让整颗心脏不再焦躁难安。他抬手将零碎鬓发撩到耳侧,向后退几步,看似只是在自顾自地备战,凌厉的剑影突然出其不意地一闪而过,直直逼向雷狮颈部的大动脉。

“咣”的一声,兵器碰撞发出清亮的响声。雷狮早有防备,雷神之锤向前挥出硬生生挡住这一下力度生猛的进攻,同时借着撞击的惯性向后稳定重心。他突然一跃而起,手中的雷光凝聚为一根长矛,身体侧翻下落时毫不留情地刺向安迷修右臂——如果废掉这只惯用手,习惯使双剑的骑士肯定会乱了阵脚。

安迷修举剑防御,眼角余光忽而瞥见雷狮换到左手的巨锤。他心中一惊,挥剑划出一道冰雾迅速挡住虚张声势的雷矛,热流同时直接迎面而上,改用剑身狠狠一拍雷狮紧握着的锤柄,武器剧烈的震荡令两人的虎口微麻起来,雷狮身形抖了抖,险些握不住自己的锤子。

安迷修并没有给他一点休憩的机会,趁着对方一瞬间的愣神,冷流夹带着寒冷的气息凶狠地刺去,纵使雷狮的反应力再怎么敏捷,他也没有丝毫格挡的机会了。

“呵。”

雷狮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他确实没有采取格挡姿势,而是翻转手腕直接用手心抓住冷流的剑锋,利刃深深嵌入手心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安迷修一惊,反握剑柄欲撤销力度——不知为何,他莫名地不忍注视雷狮那隐忍痛楚的表情,温热粘稠的血液顺着剑刃淌到自己的手上。

旋绕电火花的巨锤借助惯性狠狠砸向安迷修胸口。热流脱手飞出,他踉跄着后退数步,俯身将冷流刺入地面企图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一手用力捂着那漾起剧痛几近麻木的伤处。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雷狮咬牙切齿道。鲜血蜿蜒的手一把扣住安迷修衣领将他拎起,这个自称骑士的家伙从始至终保持着的微笑被痛感扭曲了一点——却还是无法完全击溃,这让雷狮毫无理由得开始烦躁。

“那你怜悯我一下,有止痛的魔法吗?”安迷修深吸一口气,胸腔内翻江倒海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雷狮一把将安迷修到甩到地上,像是泄气一样坐到了他的身旁,那对绛紫色的漂亮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他:“没有,靠你自己恢复。”

“那有带薪休假吗?”安迷修继续调侃。他隐隐察觉到自己的神经竟然放松了,心里顿时暗叫不妙,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强劲的敌人时放下警惕心。即使深知失去劲道的弓弦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绷紧,偏偏脑海深处一股阻止他陷入警戒的力量正逐渐滋生,完全不同于魔力波及产生的强制性思维暂停,他仿佛能听见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里呐喊:不能伤害眼前的人!

这到底是什么?他把手按在胸口扪心自问,得到的回复却是一片空白。

“我想是没有的。”雷狮翻了个白眼,将锤子扔到一旁便躺下了。他不怕安迷修会偷袭,毕竟身旁以骑士自诩的男人绝不会轻易违背愚蠢的骑士道,更何况对方的魔力波动早已消失,想必也是精疲力竭的状态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不过倒是可以把你放回去。”

“啊?”安迷修一愣,怔怔地回了一声气音。

“我说——可以把你放回去!”雷狮一把扯下头巾盖住视野,半张脸埋进了臂弯里,然后舒舒服服地喟叹一声,嘲讽似的附加了个条件,“只要你们混蛋骑士团不要来打扰我。”

“就算我答应了,上级也不会答应。”安迷修很是严肃地回答。

“你现在骗我一下,不就能轻松逃出去了吗?”这份意外诚实的回复倒是很有意思。雷狮生出几分兴趣来,兴致勃勃地反问道,“那让我猜猜…难不成你想留在这儿?”

安迷修难得沉默了一会儿,片刻才摇摇头后憋出一句话:“我想我是骗不过你的。”

气氛突然肃穆起来,俩人也再没有交谈。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安迷修转头看向一旁侧卧着的雷狮,才发现对方已经枕着手臂睡得正安稳,白皙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外,青蓝色血管隐匿在素白的肌肤下汩汩跳动,里面流动着的是血液的腥香味。

安迷修自嘲般地干笑几声,拾起双剑用衣角拭掉其上血迹,用绷带简单包扎一番伤口。他站起身时深深地望了雷狮一眼——像是要把这人的相貌牢牢记在心里,随后以剑支撑身体一步一步向村庄外离开。

他怎么可能不发现身后那道炽热视线,那里面酝酿了愤怒、轻狂、欲望与无法言喻的哀痛。他想立刻转回去询问这其中的缘由,却始终控制住了自己翻腾的异样情绪,没有回过头再看一眼。

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泛黄的纸页,在重遇骑士的一刻起开始无声翻动——暗红色墨水但凡一笔一划地书写起什么内容,便不会再停滞那蜿蜒扭曲的笔迹。

八年前,黑死病的席卷令整个欧洲都陷入痛苦狂潮,由一只渺小到毫不起眼的老鼠带往国家的每寸土地。在人口聚集、污秽肮脏的城市,患病率尤为频繁,唯有王室贵族才能在病毒的疯狂传播中高枕无忧——他们拨出大量资金来煮沸消毒每件使用过的器具,持枪的守卫遍布宫殿的角角落落,就连蚊虫也不被准许进入。

雷狮清楚,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三皇子而已,命运注定会被当作百灵鸟一般圈养在纯金制成的鸟笼中,享受锦衣玉食的款待,却只能在高墙内遥远地仰望天空。他实在是不甘心,那些宫女们、男侍们,私底下悄悄议论着的森林与海洋,究竟是多么美丽的东西呢?

事情转折发生在雷狮十岁那年,冬季原本温润的雨在一瞬间变得狰狞。雷声轰动,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倾盆雨幕从天而降冲刷着国家的土地。这是他日思夜慕的机遇,因为这种时候没有侍从能够顾及他的行踪,他便跑到后花园漫步在漂泊大雨中,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手中一闪而过的电光。

雷狮怔在原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正顺着身体攀援,他尝试性举起手臂,用力一握拳。

暴雨在一瞬间停歇了。黑云惊恐地四散而去,雷鸣电闪也不再作祟,云层间悄然晕出了多日来第一道和煦阳光,整个世界都在温婉的鸟鸣声中苏醒,只有青草地间被雨水浸润过的土壤证明了那雷雨真实存在过。

雷狮看着青蓝色的雷光在自己周身环绕,他深处手指轻轻触碰一下,没有丝毫发麻或是疼痛的感觉。

宫殿的卫士在远处大声呼喊着,飞奔过来将他擒住。元素力量觉醒的消息一时间在整座王城流传,雷狮终于想起了某个夜晚翻阅过的一本宗教书籍。巫术的本质元素分为风、火、水、雷,所有未经教会承认的法术均为巫女的魔法。以及他曾经偷偷浏览过的,教廷在几百年就颁布的“猎巫令”。

他偷拿了些珍贵珠宝,借着人们的慌乱暴动悄悄出逃。被皇室派遣而出的亲卫兵大多认为三皇子已经在长途跋涉中死去了,一番草率的搜寻之后便返回了宫殿。雷狮趁机隐名埋姓地变卖了这些东西,换成便于携带的钱币悄悄溜出城镇。

然而高墙之外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美丽。

即使身上带了几枚价格不菲的金币,雷狮也已经习惯了在夜晚降临时攀上郊外的某一棵树,蜷缩起身子在树枝上草草过一夜。最近风声很紧,任何入住旅店无法出示身份证明的流浪者都会被关押起来——借的是“猎巫”的理由,只有雷狮自己知道,皇室正和教会勾结谋划着将他彻底铲除。

他懒洋洋地伸展了下腰肢,靠在树干上思索接下来的生活。

安迷修的出现是个意外。起初几天雷狮并没有十分注意那在草间穿梭的同龄小孩子,只有那一头乱糟糟的亚麻色头发着实给予他深刻印象。那家伙总在清晨出现,一股脑钻进草丛里四处探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却都带着一脸草屑和失望的表情无功而返。

终于有一天,雷狮忍不住喊了那家伙一声。

“喂!你要抓野兔的话就进森林里面去一点啦!”他一撑树枝,径直从三米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落地时却不慎踩到一块凸起的岩石,狠狠崴了下脚踝,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噗嗤。”

很明显就能听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在偷笑。雷狮强忍住脚上的痛感,殊不知脸上扭曲的表情已经充分暴露了自己,然后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安迷修倒是很知趣地收起了笑意,突然就从布袋里抓出一把药草扔进嘴里咀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以给你上好药。“

“谁要你上药啊。”雷狮转身就想离开,右脚却狠狠一抽痛,身体晃荡了下便一头磕到刚才那块岩石上。他因为疼痛微微怔了半秒,也没管自己的额头是不是在渗血,转过头凶狠地瞪了一眼正拼命忍笑的安迷修。

“所以说,你要是最开始听话不就好了啦。”安迷修眨眨眼,一面将嚼过的药草敷到雷狮扭伤的部位,紧接着很是语重心长地教育起那靠在自己膝盖上的男孩。雷狮险些恼羞成怒地蓄起雷光冲那人砸过去,好在他经过贵族教育至少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为了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气愤地想着,努力说服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安迷修笑得一脸蠢样才会放过这家伙的!

“药给我,我自己来。”看了一遍上药的过程之后,雷狮没好气地说道,一把从安迷修手里把草药抢了过来,学着对方的样子全部塞进嘴里。火辣苦涩的味道让他一下子愣住了,硬着头皮用力嚼了几下之后,整块舌苔都差不多被全然麻痹,辛辣的味道险些刺激得生理泪水流出来。他只好把药糊吐到手上,随随便便敷在额头,流血的状况一下子便止住了。

安迷修这次没有笑,反而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也是教会的人吗?”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地样子,随后又闭上眼,伸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师父以前和我说,只有被神眷顾的人才有资格获得自然治愈的力量。”

雷狮瞥了他一眼,那虔诚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可惜,神明这种东西在一年前就被他彻底抛弃了。

“可笑。”他低下头,轻轻说着,控制好音量没有让安迷修听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前几天你一直在这里找什么?”

“啊?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吗?”安迷修很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雷狮反问了回去。这个荒僻的地方已经被他当作临时住所有一年了,除了安迷修之外几乎没有人来过这儿,每一寸草地都被他细细翻找过,就连点铜币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重要的东西。

“师父他肯定不会骗我的。”安迷修用力点点头,又把视线移到了树林深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走了,以后我会来找你玩的!”

雷狮抬起头,没有说声再见。只是看着安迷修的身影在晨间的第一抹阳光里彻底消逝。

他依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始终等着那个人来兑现承诺。

然而这一等,便悄然过去了七年。

身披盔甲的骑士握紧双剑,奉着教廷的命令踏上猎巫的征程。他的剑锋直指魔导师的脖颈,眼神淡漠读不出一丝再会的喜悦。

“雷狮老大,教廷军的部队已经在山脚处扎营了。您看……”

雷狮一挥手,打断了下属那繁琐冗长的报告。他不耐烦地在人群间扫了几眼,放眼尽是些跪伏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祈求被保护的村民。

距离把安迷修放走才过半天时间,内华达山区与教会所在的内陆最少也有三天的路程,完全可以排除是那家伙赶回去喊了援军。当下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只有安迷修在返回的路上,好死不死正好遇上来支援的队伍了。

留着他的活口就是个错误。雷狮眯眼思索着,但心底里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令他起不了杀心。

明明,当初食言的是那个混蛋…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遍布暴起的青筋。

“你们先把村民转移到二号安全点,尽量避免与教廷军正面接触。”雷狮舔舔干涩的嘴唇,手心一翻将周身环绕的雷电聚集在掌心,化形雷神之锤破空而出,“而那些过来送死的渣滓。哼,我会让他们感受一下被粉身碎骨的恐惧。”

几名会法术的属下即刻领命而去。雷狮猛一蹬地径直跃起,跳上了一旁的屋檐。

将近黄昏。雷狮倚着身后的烟囱,一手百无聊赖地把玩起头巾末梢。基地的人已经撤走了一大半,他只将心腹留在战场前线,余下之人尽数转移到了难以被发现的密林里。接下来可是面对教廷军的一场恶战,还要对上那个棘手的家伙。仿佛鲜血的腥香已经飘到了鼻尖,他咂咂嘴,身体已经情不自禁亢奋起来。

“正九点钟方向,那里埋伏着一支火枪狙击队。”

雷狮漫不经心地一挥手,如离弦之箭般迅猛的落雷直直劈向不远处的灌木林。一瞬间,高温引导火势迅速冲天燃烧,男性惨烈的悲鸣不绝于耳。几个身穿深绿色背心的军人连滚带爬冲出了掩护地,多年精心训练的身体素质终究敌不过火焰元素之力,待火势稍稍减弱了些,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堆焦炭。

“嘁,居然还有几秒钟的挣扎时间呢?”雷狮嘲讽似的笑了笑,站起身将锤头对准正前方的树丛,“你们身上那股浓烈的火药味可真是难闻,下次记得洗干净了再过来送死!”

这一下雷击使出了百分百的力度,爆炸的巨响声横空而出,面前那一小片林木尽数被夷为平地。雷狮跳回地面,平静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在那一刹间消失的生命仿佛与他毫无关联,此时此刻还有更令人振奋的事情。舌尖拂过唇角,他一转视线,换作双手持武器的防御姿势,身体半蹲将重心聚在后脚上。

“安迷修,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还是快点出来,我们痛快地打一场——”

一冷一热的剑光夹着残影从身两侧落下,雷狮机敏地一晃身形,恰好将自己卡在双剑缝隙之间,锤柄横翻径直挡住横劈而来的剑刃。这一招看似带了小孩子般幼稚,实则是凶狠到用上了安迷修十分的气力,假若雷狮格挡动作慢半秒,他的身体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贯穿成三段。

“呵,还真能下狠手。”雷狮颇有闲心冲他一笑,后跃数步单手撑地面稳住身形。眼下战况着实不利于他,几个心腹还在外百米处以身抵抗教廷军队,作战时间越久则对他们越是不利,雷狮打定主意在周旋一番后就找机会脱身。但安迷修炯炯的视线丝毫不给他一点休憩机会,看似温柔似水的剑术,实则每一击都夹带了无与伦比的魄力。

这不可能。雷狮蹙眉,他之前对狙击小队的惩戒也是消耗了大量魔力,毕竟对付那些家伙不能过分轻敌。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在战前就计算过安迷修的残余魔法量,现在理应是和他一样濒临极限了才对…

他喘了口气,稍稍闭眼感知对面的魔力波动。安迷修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魔力仍然很充沛。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用了教会的药!”雷狮大吼道,左手按住因为酸痛而麻木的右肩,锤柄险些因为手心的汗珠而滑落,他只好改用双手握住武器。

安迷修在略微一怔之后点了点头:“不用说了,悪(圗)党。”

他温柔地笑着,将双剑丢到地上——以他目前残存的体术力量,剑已经是个累赘了,凭靠药效附着才支撑着濒临界点的身体不倒下。他又走近了些,一拳打在雷狮的小腹上:“你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吧?”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顿时涌上来,雷狮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勉力咬紧牙关。正如安迷修所说的,凭他现在的体力压根无法躲开这一下正面进攻,而眼前的人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即使自尊心不愿意承认,最终,他还是败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药的副作用吗!——”纵使是身体上被安迷修狠狠压制住了,雷狮的眼神依然和往常一样狠戾,并不由自主拔高了音量。教会的药剂在民间不算是个秘密,凡是会点魔法的人都很清楚,有得必有失,这个东西会大幅度折损使用者的元气,甚至会在药效过后直接反噬力量导致使用者死去。

“我知道。”安迷修认真地回答,“可是不用的话,怎么把你抓回去?”

这下轮到雷狮怔住了,他动了动干燥的嘴唇,那些咒骂的、怨恨的话已经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在下,是为神效命的人。”安迷修单膝跪地,因力竭而微微发颤的手指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他保持着一贯优雅柔和的笑容,虔诚的容貌上看不出有半点悔意,“教会把一切给予了我,我也理应为其卖命。”

“呵。”雷狮张口,半晌却只发出了一声冷笑。

咔擦一声,特质枷锁紧紧禁锢住雷狮的双手,他低头看向手腕上泛着冷光的东西,伸手晃动两下,小臂的酸胀感又逼着他不得不垂下手。

“目标已捕捉,全员撤退。”

安迷修站起身,在确定了雷狮已经被枷锁遏制魔力而不能反抗之后,将他整个人捞起来扛到肩上。

“真是个…白痴。”雷狮哑着嗓子小声说了一句,然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胃里的不适感始终没有消退的迹象,咳出的唾沫里隐隐约约沾染了一丝血迹。

安迷修的脚步顿了顿,薄荷绿色澄澈的眼睛重新平视向正前方。雷狮模糊的意识几乎涣散到了极点,在身心全部昏迷过去的一刹那,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虚无缥缈到仿佛是自己的单方面臆想。

“雷狮,我一直都记得你。”安迷修停下脚步,注视着雷狮不同于平日的安静下来的面庞,“但是对不起。”

他打开马车上的木质囚笼,一手托起雷狮的大腿,一手挡在背部,以一个极其温柔的动作将他抱进笼内。

药力效果一直维持到教廷军进入王城,目送着押送雷狮的军队向裁判所远去之后,安迷修便浑浑噩噩地跑回教会,借助最后一点清醒神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铺里昏死过去。意志力与药剂的副作用剧烈抗衡着,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安迷修只觉得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抓起床边的水杯仰头灌了七八口,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液体便顺着下颌淌到脖子里,冰凉的温度迫使他猛地一激灵,涣散的意识总算汇聚起来。

讨伐雷狮的过程全部历历在目,他的脑子里几乎是一团乱麻,炸裂般的痛楚击打着神经。心底里深藏着的愧疚逼得他快疯了,但如果能够争取到公开庭审的机会的话,他或许还有机会帮雷狮说几句话,至少也可以帮对方免除掉死刑。

他顾不上平日里的风度,跑到屋外遇见一个侍卫就问:“你知不知道雷——就是那个刚刚被押送进审判所的魔导师,他怎么样了?”

“安迷修先生,恕我直言,您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了。至于您口中提及的那一位……”侍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然而安迷修完全没有心情听接下来的话。他径直冲出教会,招手拦下一辆马车。

“去裁判所,越快越好!”他从布囊里取出一枚金币递给赶车的人,亲眼看见马车从静止启动之后,他才将疲软至极的身体陷进座椅靠背里,捂着胸口低声喘息。药效的副作用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剧烈运动了。

但是雷狮…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安迷修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短暂的痛意至少令自己能够清晰思考了。他回忆起幼年间作出的承诺,一直回想到三天前雷狮那满含恨意的表情。

安迷修明白那是种怎样的感觉,他早就不是懵懂的孩子了。自从与雷狮再度相遇,左胸口那剧烈跳动着的声音便逐渐复苏,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感情波动,根源也总是说不清道不明。但偏偏这一次…他面对的人是雷狮。

如果他不是隶属教会的人,如果雷狮不是他领命讨伐的对象…

他们能够平静地相处吗?七年前那一次偶然相遇,早已将说不清的朦胧情绪深深扎根在了心里。雷狮并不知道,当初的安迷修并不是不愿意赴约,只是在结下约定的第二日,教会就以特训实验为理由半强迫地将他关了禁闭。被强行喂下安眠药之后,两支细长的针管一左一右扎进他小臂上的静脉。

自从那一天起,安迷修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太对劲。右手炙热得如同火焰,左手却冰冷到刺骨。两股元素力量在体内冲突几乎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小孩子稚嫩的身躯瑟缩成一团,在深眠中渡过了几十个适应期的日日夜夜——这样狼狈的他,实在无暇思考与雷狮的约定。

他记不清楚日升月落的周期,估摸着过了两个多月,他被教会的人抱了出来,自此在圣殿的严格培养教育下作为一名“猎巫骑士”慢慢长大。

“巫女是最为不堪的存在,是人世间污秽的聚集体。她们背弃了身为神的子民的尊严,为邪恶的魔法力量献祭出自己肮脏的肉体。她们也是无恶不作的匪徒,盗取人类纯洁的灵魂以供魔鬼取乐。”

自小生活在这样的教育下,安迷修也逐渐痛恨起巫术的存在。正义感是他与生俱来的品质,正义不允许世间出现这样堕落的情况。他对此深信不疑地握紧双剑,在鲜血的洗涤中踏上猎巫征程。

只是反反复复的杀戮让他感到麻木,直到再次遇到雷狮的那一刻。

被巫术囚禁灵魂之刃,怎么会有如此纯净的眼神?

安迷修注视着雷狮那紫罗兰似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那里面倒映着汹涌澎湃的海洋——即使冷淡到不存在一丝的柔和,他却能读出深藏其中的孤独感。正如同他一样,雷狮也是一个徘徊在世间却不甘心消散的孤单的灵魂。他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即将冲出牢笼。

他很想托起雷狮的脸,与那双满是桀骜的眼眸对视。

但却控制不了自己举剑的动作。

车轮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声响,车夫放下缰绳拉开车帘。安迷修一举跃下,胸口漾开的阵痛感迫使他不得不放缓脚步。刚刚走进门的时候,他就碰上了老熟人——之前猎巫运动里被俘获的第一批牺牲品,后来在教会的诱使下成为污点证人才保全性命。

“这位小姐…?”安迷修试探性地出声询问,身着浅粉色洋裙的女孩顿时驻了足,转身用冰蓝色的眼眸紧盯着他。

“停,让我猜猜你想问什么。”略显稚嫩女孩不急不缓说道,右手漫不经心地将衣袖卷起又放下,实在是有违淑女的身份,“嗯——你是想找那个新抓进来的异端吗?”

“他不是异端!”安迷修情不自禁反驳道,话音刚落,他就为自己突然的出言不逊表示歉意,“我的意思是…雷狮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作恶多端…。”

“哦?当初我为教廷作证的时候,你们不也是这么说我的?”女孩笑笑,脸上的兴致始终没有消退。她低下头略一思忖,“叫雷狮,是吗?大概是被关在地下五层的牢房里,我衷心地祈祷他还没有被那群变态玩弄死。”

安迷修脸色一变。五层是裁判所内出了名审讯室,一般而言只有罪大恶极的囚犯才会被转移到那个位置。而雷狮,他杀了自己带过去的上百个精英士兵,恐怕逃不过教会的刑罚。

他顾不上自己虚弱的身体状况,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地下五层。

冰凉的寒气渗入骨髓,就连能熟练操纵水元素的他也不免打了个寒颤。五层的审讯室几乎都是空无一人的,走廊的地毯沾染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两边墙壁血迹斑斑,每隔几步就印有一个血手印——那是囚犯垂死挣扎时留下的痕迹。

越往深处走,眼前的景象愈是胆战心惊。一路搜寻无果,已经走到了过道的尽头,最后一所房间的木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安迷修咽了口唾沫,动作轻缓地推开了门。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见到雷狮的那一刻,心疼夹杂着深深的愧疚感还是一并涌上心头。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场地正中,俯身搂住那浑身血污的人,却又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那人的伤口而稍稍松开了手。

“怎么,不继续了?白痴骑士…”

怀里的雷狮突然动了动,睁开眼用喑哑到不行的声音说道,随后又大力地咳嗽起来,侧过头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他的身体稍微蜷缩起来,天性驱使他因为寒冷而无意识往安迷修这个热源贴近了些。没有被枷锁禁锢住的那只手用力抓住安迷修的袖管,指甲猛地一发力在他手臂上留了几道血痕。

“嘶——你…”安迷修吃痛地抽了口气,皱起眉按住雷狮那只不安分的手,却看见后者也是痛得抖了抖身体。

“哼。”雷狮牵起唇角笑了笑,眼中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你可以动手了。”

不难看出面前之人每说一句话就要轻哽一下,显然是被疼痛逼到难以忍受了,安迷修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雷狮的伤口上,半晌才想明白对方说了些什么,他慌忙解释:“我不是来审讯你的…我只是…”他突然住了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理由才好。

是他秉持着“正义”之名,将雷狮送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早就不奢望乞求怀中之人的原谅,但是在见到雷狮的一瞬间又变了想法,迫切地想要辩驳什么,却终究因为心虚而不再发声。

他看见雷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那里面宛如海洋的色彩也随之消退了。

片刻的沉默。

“安迷修。”被对方叫到了名字,安迷修稍稍抬头,冷不防被雷狮狠狠一推摁在地上。胸前的领带被人拽住向前拉扯,但此时雷狮残余的力气显然也没有多少了,只是做了一个警示性的动作就不再有其他行为。

“接下来的话,你可得给老子听好了。”雷狮咬紧了牙,因为痛楚而急促呼吸着,手上的力度却没有消减,“你信仰的教会…咳,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猎巫?你这个混账…知道自己杀过多少无辜的人吗?完全不比我少!!”他突然拔高音量嘶吼道,随后又呛得连身体都不住乱颤,粘稠的暗红色血液不断从嘴边渗出。

安迷修大睁着眼睛,脑内残余神智不足以将雷狮的话完整消化掉,直到对方脱力地一头栽倒在自己胸口,他才回过神来用力摇晃着怀里的人试图使他清醒过来。

方才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雷狮虚弱的身体早就经不住剧烈动作,他浑浑噩噩地昏死过去,任凭安迷修怎么呼喊也没有再睁开眼。

自那一次探望之后,裁判所高层似乎默许了安迷修的行为——原本来说,关押在第五层地牢的囚犯是不允许外人接触的,然而这个规则一旦被打破,并且没有什么消极的后果产生,守卫们就都睁只眼闭只眼地放安迷修进去找雷狮。

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意味,他们更希望安迷修能从雷狮的嘴里套出些话来。强硬的肉体刑法对这位心高气傲的犯人没有丝毫作用,即使是鞭刑烙印轮番上阵,他紧咬着的牙关里也不会泄露出一丝呻吟。

“他们又对你用刑了吗?”安迷修看着雷狮裸露的小臂上新添的血痕,用沾过水的毛巾一点一点把对方脸颊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经过了好几日身体接触,雷狮已经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进行反抗了,或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此时的他虚脱跪伏在地上的模样,一瞬间竟给了安迷修一种“这是只乖顺小猫”的错觉。

然而接下来这个幻想就被残忍打破。安迷修吃痛地“嘶”了一声,用力将手从雷狮口中抽了出来,上面骇然是一个渗血的牙印。雷狮若无其事地舔舔嘴角的血,冷笑道:“下次再用那种看宠物的眼神看我,你的右手大概就会被废了。”

安迷修则是心痛地擦擦手:“悪(圗)党,你要想清楚。你还没死都是因为我在照顾你。”

“哼,那可真是万分感激。”雷狮不屑地撇撇嘴,“没有你的话,那群混账就会下手轻一点了。”

“这么一说倒成我的罪过了?”安迷修很是无奈地回答着。不过静下心想想雷狮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的,教会把他抓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套问巫女情报,假如损失了那么多精锐军队却一无所获的话,教廷在民间建立起的威信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你真的不说点什么吗?”安迷修伸手过去轻抚雷狮的头发,将那蜷起的发梢按压回去,五指插入发间慢慢地将其理顺。他跪到雷狮的身边,没有更亲密的身体触碰,只是用手心一下一下地抚顺着对方的脊背。

雷狮只是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挡住脸的大半部分,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安迷修以为那隐藏在阴影下的情绪会是愤怒的、固执的、甚至是委屈的,但雷狮抬起头时,满是平静的绛紫色眼睛中却看不出一丝波澜来。

“我累了。”他说道,翻了个身顺势倒在安迷修的胸口,微翘的碎发蹭了蹭身后那人的脖颈,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然后阖上了眼帘。

安迷修耐心维持着跪坐的姿势。雷狮的任性总是突如其来,他偶尔会像小孩子撒娇一样中断某些敏感话题。总之,那么多日过去了,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被暗示拒绝。唯有一点疑惑安迷修不怎么明白,以雷狮平日里的脾气,暴躁喝令自己闭嘴才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但对方一直没有采取这个途径,反而一味的退让容忍起来。

怀里侧躺着的人呼吸并不平稳,安迷修清楚这家伙只是在装睡而已,他想要把雷狮摇醒,伸出的手却不由自主停止了动作——仿佛不受大脑控制一样。

他看见雷狮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牙齿也紧紧地咬合着,就像在隐忍极大的痛苦一样。不知为何,这微小的细节突然令他有些心疼。

“你是隶属于教会的奴仆,绝不能对巫女产生感情。”

安迷修听见有个声音对自己轻柔地说道。异样的痛楚在头部炸裂,这也是他极力在回避的一个矛盾——此时终于浮出了水面。他无数次告诫着自己,雷狮是在世间作恶多端的巫师,即使只为了心中秉持的正义感,他就理应举剑刺杀这个污秽的存在。

这样的挣扎却持续了数日。他每每见到雷狮的模样,之前的想法就会被一举打破,反而心甘情愿地为对方疗起伤来。只是为了情报与他接近罢了,安迷修抱着这样的想法欺瞒了包括他自己的身边所有的人,然而这样微弱的防御在雷狮面前总是不攻自破。

雷狮清楚他心中的每一个想法,他却永远猜不透雷狮的心思。

所以他只能赌一把,将自己的一切作为筹码。

“别睡了。”安迷修抚摸着怀里那人的脸颊,轻声道,“悪(圗)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雷狮半晌才含糊地回复一句:“如果是我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是…唔你!——”那只游走在颊边作恶的手毫无征兆地移到了眼前,即使自己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视野突然变暗。雷狮心里一慌,条件反射地正要坐起,小腹却被人紧紧按住令他无从逃脱。

耳边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声音缓缓道。

“雷狮,你爱我吗?”

既然我无法透知你内心的想法,那我就把自己的底牌尽数摊开给你看。如果你做出了我想要的那个选择,那我便能抛弃一切,随你离开。

“滚。”

短促却清晰的一个单字,在狭小空荡的监室内回荡。这是安迷修第一次看见如此盛怒的雷狮——不再抑制眼底尖锐的杀意,却又有隐约的悲怆深埋其中。安迷修没有读懂那份悲伤的含义,他的身体机械性地做出了反应——将怀里的雷狮安置在被褥上,随后将门上锁,离开了这所地牢。

雷狮把脸埋在手臂间,虎牙深深扎入皮肤,仿佛这种痛感能冲淡一些他的痛苦。

无非是想用感情来换取自己的信任罢了,可真是悲哀。他恨透了被当作棋子随意使用的感觉,但却无法否认,那一刻时心脏剧烈的悸动感。

“就算说不,也只是在骗自己吧。”

安迷修躲在古籍室的角落,身旁叠放着足足有一人高的书堆,他从里面抽出一本翻阅几页,随后又将其放到另一边。这些古老的资料有个不约而同的特点——里面或多或少被人为撕掉了一部分。而把书中残余的内容拼凑起来之后,“猎巫”的真相便浮出水面。

“杀戮”,“俘虏”,“异端”,“审讯”。

一切理由都那么虚假,只是教会为了维护统治的一个理由,所有人却都相信这是世间的真理。

将书塞回原处的时候,他的手甚至在发抖。

“先生,我真的在做正义的事情吗?”

“巫女都是死有余辜的罪犯,你不必心慈手软。”

这是旧时记忆中,在他初次踏上战场时询问先生的话。稚嫩的正义感俘获了他的心,促使他举剑斩下敌人的头颅。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布袍,翻江倒海般的反胃感令他险些握不紧剑柄。

浴血奋战后的夜晚总是很难将息,安迷修躺在粗布铺成的席子上,透过窗棱遥望那繁星闪烁的夜空。冰冷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战友无不害怕他身上散发出的魔法气息,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远方闪烁的星海便成了一天屠戮后的唯一的慰藉。

实在是不敢睡着。他将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奢望着能够抵御空气里的寒冷。他的梦境内只有无休止的杀戮,鲜血淋漓的冤魂围绕在身边,惨叫声凄厉而络绎不绝。

只是,一旦习惯了,什么东西都不足为惧。

因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就没有什么需要恐惧的。

凌晨六时睁开眼睛,整理床铺,洗漱更衣。在一切生理需求解决完毕之后,安迷修便躲在图书馆里翻阅各色书籍,如果不找点事情填塞心里的空缺,他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去见雷狮的欲望。

这么畏缩着可不是骑士的作风,安迷修嘲笑自己。但所有事情一旦被打上“雷狮”这个标记,他莫名地就会完完全全慌了阵脚,甚至连一贯冷静的心态也溃不成军。想要去找他,就算只能说几句话也是心满意足。安迷修很是清楚雷狮的心高气傲,然而那天晚上雷狮的怒火又令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度僵硬起来。

正当安迷修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向寂静的走廊突然传来奔跑声——并且是冲着他的这个方向来的。他顿时合上书本,站起身走出门外,拦住了那个正要跑过去的小兵。

“安迷修先生…”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教会让我来通知您,审判庭已经决定了对异端的处刑。但那个人指名道姓地说想要见您一面。”

处刑?安迷修怔在原地,他没想到裁判所的动作竟会如此之快,甚至不惜放弃极有价值的情报了吗?

“雷狮现在在哪里?”他按住传信员的肩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小兵明显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后才犹犹豫豫地将具体位置告知了他。

“雷狮!”安迷修气喘吁吁地抓着囚室的铁棱,方才一路上的疾跑费了不少体力。他用手背随意拭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

“火刑喔。”雷狮站在监室的另一端,脸上若无其事的表情仿佛将要被处刑的不是他自己。月光映在他的半边脸上,朦胧的光芒闪烁着,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微弱的亮光,那纯粹的紫色中依然写满了张扬。他伸手在空气里抓了一把,好似想要将这微光抓进手心。铁链相撞磕碰出清脆声响。

雷狮始终在笑,笑得看不出一点悲伤。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安迷修安静地注视着雷狮眼中倒映的星空,那是在无数个夜里,陪伴他悄然入眠的星海。

“如果笑不出来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隔了一层黑暗,雷狮始终见不到安迷修的表情。面前隐隐约约的人体轮廓缓缓举起双臂,做出一个即将拥抱他的动作。一切一切都不真实得宛如一个梦境,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向前走去的步伐,直到伸出手与眼前之人十指相扣。

他紧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示弱的气音来。

就算是假意的温柔也好,他只是想在仍能呼吸的时候,尽力拥抱住眼前的人而已。揭开所有虚伪的掩饰,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一刻的欲望之中。他发现真实的自己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雷狮声嘶力竭地吼着,抓住对面那人的衣领拼命拉扯,却因而被两只温暖的手臂用力搂紧。他突然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低头一口咬在对方的小臂上,血腥味顿时充斥在鼻腔四周,那人却只是吃痛得一抖,依然维持着与他相拥的姿势。

“安迷修…你告诉我啊——你他妈的告诉我为什么啊!——”

你明明知道的,我已经如此毫无价值,为什么仍然将你的温柔施舍给我。只是因为你秉持着那可笑的骑士道?因为你向来对弱者的怜悯吗?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怜悯。更与我的骑士道毫无关联。”

施加在手臂上的力度又加大几分,像是怕雷狮突然逃跑一样。安迷修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雷狮,我们逃吧。”

我们逃吧。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功名利禄,放弃那扭曲而虚伪的正义,离开这个禁锢我们的囚笼,然后逃到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雷狮闭上眼,一瞬之间他回想起了安迷修曾经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埋藏在心底蠢蠢欲动的感情会是爱吗?那时他害怕得选择了逃避,而现在,他不再甘心被虚伪的猜疑所束缚。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对教会愚忠的圣殿骑士,也不是猎巫运动中残忍的屠戮者。他是安迷修。

雷狮微启嘴唇,声音轻微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度。

“我爱你。”

这是他能给予他的,最好的回复。

铁棱一刹那在高温中融化,压制魔力波动的枷锁被剑刃斩断。安迷修后退一步,单膝跪地迎接他整整等待了七年的恋人。他站起身环住雷狮的脖颈,双唇相贴的热度维持着这个火热而柔情的吻,灵巧的舌尖撬开对方紧闭着的牙关,在品尝到津液的甘甜时一切掠夺都带上了狂热,安迷修能感觉到雷狮也在不甘示弱地回应着这热烈的亲吻。

直至相拥到快要窒息,安迷修才放开怀中微微喘息的人,替对方擦拭掉挂在唇角的银丝。他满含笑意地注视着眼前之人被吻到潮红的脸,这是专属于他的印记。

(True End)

黑幕笼罩了夜空,闪电划破聚拢的乌云。雷雨天气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战场,但雷狮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受操纵了。他们奔波了数日,就连进食的时候也不敢有所懈怠,睡眠时间更是被压缩到短暂的两三个小时,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

“喂,白痴骑士,我背不动你了。”

雷狮笑了笑,闪身躲进一侧的树林里,凝视着不远处教廷军高举着的愈来愈亮的火光。他将脸贴在安迷修接近冰冷的身体上,伸手环住了眼前的人——就像当初对方做过的动作。

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他惯用的右手上横着一道狰狞的血痕,不断痉挛的手掌就连武器也握不紧。但雷狮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自己的头埋在安迷修的胸口,温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他舔了下嘴角的液体,是苦涩的咸味。

雨水顺着衣领灌进身体,冷得刺骨。雷狮听说过,每个人在临死之前,都会把记忆回放一遍,可他的脑内充斥着的却只有与安迷修相处的短短几日。

“喂,安迷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

“那天你说,你要找一样重要的东西——”

“现在已经找到了。”

记忆戛然停止在安迷修温润如阳光的笑容上。雷狮俯身伏到对方冰凉的身上,被雨水冲刷的寒冷只要一个人忍受就足够了。他这么想着,轻蹭两下对方的脖颈,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倦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他自嘲似的勾起嘴角,想着自己是时候好好睡一觉了。

火焰燃烧的声音夹杂着群众声嘶力竭的吼叫,浓烟弥漫包裹了整片刑场。正中树立着的木质十字架上捆了一具身体——被处刑的那个人毫不挣扎,身影模糊得仿佛远在天际,他对那些愤怒嘶吼着的人群无声笑了笑,猩红色火舌顺木板攀援而上,贪婪地舔舐着他的衣角。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在刑场的某个角落。紫色的鸢尾花依偎着身旁那一株淡绿色桔梗,支起它那小小的身子,迎风缓缓摇曳。

天台

天台Play

 

※双高中生设定 安(18) × 雷(17)

 

学校天台是远近闻名的市内最佳观星点,甚至还播出中金配备了专业天文望远镜供游客使用。可惜临近期末,蝉声聒噪,空气也分外燥热难安,大多数学生都乐意窝在自习室空调下奋笔疾书。学校本着不打扰专心致志的高三生的目的,便临时关闭了观星台的对外开放。

 

也正因此,实验楼的天台被雷狮海盗团霸占做了据点。

 

这日夜晚是满天繁星,月光都在星辉中惭愧得淡去了。安迷修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楼梯,一面暗自腹诽自家恋人实在太随心所欲,面临这样紧张的高考局势竟然还有闲心拽人出来观赏夜空。就在二十分钟前,三好学生安迷修还蹲在教室咬笔思考一道几何题,突然一阵凌厉的风声在耳畔响起,他下意识侧过头,恰好避开了那横空飞来的蓝黑色帆布包,略一思忖后,他随即跑向后门将偷袭不成准备逃跑的雷狮逮个正着。后者冲他吐吐舌头,一记膝击正面迎向安迷修的腹部,逼着对方迫不得已松了手后拔腿就跑。

 

安迷修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抬腿慢慢走近教室,同班同学们对这类事情向来熟视无睹,事情要追溯到他刚和雷狮交往的那段时间了。关于年级第四第五两位才貌双全的青年,他们的粉色流言早已风靡校园。即使安迷修打死也不承认好友们的质问,雷狮的作风则是坦荡荡嚣张到了极点,直到某一天俩人被教导主任喊去训话时,他依旧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当众亲吻安迷修,公然出柜。

 

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而此时此刻,绯闻的男主角之一正有气无力地拎着两个书包,手心里紧紧攥着雷狮藏在夹缝里的小纸条——“八点天台,带两瓶啤酒过来。”不仅笔迹不潦草,竟然还规规矩矩地点上了句号,还真不是雷狮的惯有作风,恐怕这次赏星并不简单。安迷修摩挲两下纸面,推开了天台的铁门。

 

雷狮一向喜欢攀着铁网向外眺望风景,夜色下整座城市沉浸在灯火辉煌中,宛如夜幕的点点星火坠落在了凡间,壮丽无比。恋人面色泛着红,身旁横躺着不少空了的啤酒酒瓶,显然已经喝到微醺。安迷修叹口气,坐到雷狮旁边将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大力揉搓对方凌乱但柔顺的发丝。

 

“你啊,什么时候能听话一点。”他换上责备的语气,紧紧蹙着眉。怀里的人微微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喉咙里晕开的酒气堵住了。一时间香醇的酒液清香在天台回荡,闻多了这股味道,一向不胜酒量的安迷修觉得自己几乎要醉了。酒不是个好东西,酒后容易发生不好的事情,他咬了口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撇过头去不再看恋人的脸,殊不知下身已经起了反应。

 

“喂,安迷修你顶到我了。”雷狮撇撇嘴,一把拽住安迷修的领带往下拉,凑上去贴住对方的唇瓣索取津液。酒香蔓延溶进了甜腻的唾液里,混合在一起过渡进安迷修的口中,他一刹那竟然被撩得失了神,扣住雷狮后脑勺半强迫性质地加深这个接吻,舌头滑进恋人湿热的口腔中掠夺一些催情的清香味。男性荷尔蒙气息实在浓郁,就像是薄荷鸡尾酒般清冽可口,他低头蹭了蹭雷狮的鼻尖,再辅以一个安抚性的亲吻。

 

“但我答应过的,直到你成年不会再碰你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观察恋人那阴晴不定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

 

雷狮万分不屑地冷哼一声,膝盖抵上安迷修膨胀的欲望中心轻轻按压:“怎么?说是不想碰我,这不是挺有反应的?”末了,他嘲讽似的笑了笑,又加上一句挑衅,“伪君子。”

 

“你…”安迷修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想要反驳却自知理亏。

 

他们其实早已尝过禁果。

 

 

 

一个月前在KTV包厢里,安迷修被好友们以“考前放松”的理由拐带了过去,虽然他只是正正经经地坐在角落里研读课本,但还是又不少流言蜚语传入耳中,尤其是关于雷狮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那时候这帮朋友并不知道自己在同雷狮交往,于是侃天侃地谈到了校内大众情人雷狮的感情史,言论粗俗得不堪入耳。安迷修只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关键词:

 

“给钱就睡”,“从来不会动真心”…

 

安迷修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受,被同学拦住灌了几大扎啤酒后,一时间血气上涌想要找雷狮讨个说法。他踉踉跄跄地跑进洗手间,正好迎面撞上出来的恋人,面对雷狮疑惑的眼神,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询问了,直接把人推进隔间按到墙上,充斥酒气和情欲的粗暴的吻落在恋人的脖颈、锁骨、腰侧——所有能被其他人察觉到的裸露地带。安迷修觉得自己像是疯了,神智却又无比清晰地鼓动自己去占有眼前的尤物。于是他扒了雷狮的裤子,只沾些唾液草草润滑扩张,将恋人抵在隔间门板上折起双腿就插进去。从未经历情事的甬道干涩紧致,在炙热的蹂躏下几乎能擦出血丝,安迷修至今还记得雷狮冒着怒火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但后庭却一收一缩诚实回应着能带来欢愉的性爱。

 

他并不知道那是雷狮身体极度敏感所致,甚至以为恋人习惯了被这样粗鲁地侵犯、虐待。

 

事后他把软下的性器抽出,精液混杂了淡淡血丝一并从红肿着的穴口流出,雷狮哭得满脸泪痕,脸颊因为失血泛起苍白,却倔强到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半句呜咽。这样一幅香艳的景色无论是谁都会迟疑片刻了,安迷修总算醒了酒,心疼地搂紧恋人后轻轻摩挲对方咬得发白的唇瓣,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索,他向雷狮庄重地许下承诺:一定会对恋人负责,并且在成年之前绝不碰他。

 

而雷狮只是低垂着脑袋,抬手狠狠揩去眼角的温润液体,套好裤子后一把推开安迷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忆到此结束,即使安迷修并没有醉酒时的那段记忆,偶尔想起关键部分时也会情不自禁地脸红。雷狮嗤笑一声,引导青涩的恋人原地张腿坐下,然后自己跪在对方胯间与他接吻。唇齿交融的感觉实在好极了,雷狮半阖眼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他知道性事的主导权一向会掌握在自己手上,即便他是享受的那一方。

 

“喂,愣着干什么。”他不满地斥道,抬腿勾上安迷修的肩膀,身体后倾抵上那冰冷的铁丝网,倒是把燥热感给中和了几分。黑发的猫儿眯起眼睛,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食指,然后在恋人唇角轻轻触碰一下——暗示意味不言而喻。安迷修自然也不是什么老好人,深知面对恶党的挑衅就要迎面而上,他略微思忖,一面在脑中演练某些书籍中描述过的内容,一边帮着雷狮把松紧裤拉到脚踝。

 

上次醉酒的他没能好好欣赏这活色生香的景致,自然就抓紧了这回机会。雷狮的腿修长白皙,肌肉线条又是柔韧精致,他套着裤子的长腿明显瘦削,除去布料却分外结实有肉。安迷修留恋地揉捏几下,直把那处皮肤按压得泛起绯红色,再被雷狮狠狠瞪了一眼才收回手继续动作。

 

身下的恋人慵懒地低吟一声,配合性踢掉了碍事的长裤,自行打开双腿将最后一层棉布剥落下来。骨节分明的手附在腿根处向外侧拉开,夜色朦胧之下只能隐隐约约窥见那个一张一合吐着淫液的小穴,安迷修看得咽了口唾沫,喉咙顿时燥热干渴起来。

 

“来之前我就润滑过了。”雷狮懒懒地说着,半个身子倚在铁网边缘,颇像只耽于情事的大猫,一举一动都夹带了说不清的媚态,“直接进来就行,这次不会…嗯唔——”

 

话语硬生生被异物入侵所打断,雷狮不适地皱起眉头,努力放松身体想要平息那股不安感。安迷修只是试探性插进两根手指,内里软肉虽然比起上一次湿热多了,但仍然紧得要命。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捏住雷狮手感极好的脸颊低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扩张好了?”

 

雷狮咬住嘴唇避开安迷修火热的视线,伸手就想拍开那只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但恋人的反应明显更快一步,抓住他的手掌便扣到铁网上,硌得手背生疼。后穴的翻转搅动还未停歇,紧身衣就被人用牙咬住掀起至胸口,乳粒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纵使是夏天也凉得刺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秒那颗朱果便被青年轻轻含进口中,粗糙舌面抚慰这敏感的小东西。雷狮的身子本就百里挑一似的淫荡,此时上下敏感处一并沦陷,他失神地低叫出声,一时竟不知道该调动理智压住哪方面汹涌而上的快意。

 

“别挣扎了…恶党。”安迷修松了口,似笑非笑地说道,接着亲了亲雷狮逐渐泛起红晕的眼角。

 

肠道分泌出大量淫液推动扩张,等到小穴能彻底接纳两根手指时,安迷修稍稍撑开指间距离,修剪整齐的指甲时不时搔动几下滚烫的内壁。他知道男性身体里有一处敏感点,便深深浅浅地抽送着试图找到那个会让雷狮发情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运气向来不错的缘故,只戳弄了十来下,他就看见雷狮整个身子像触电般狠狠一抖,然后不自觉地夹紧双腿想要抑制快感。

 

“这里吗?你看起来很舒服呢。”安迷修咬住雷狮的耳垂细细舔弄,指尖猛攻那片区域,直把身下的人硬生生逼出泪光才停止蹂躏,转而用指甲缓缓刮瘙起来。雷狮爽得浪叫出声,挂在安迷修肩膀上的脚踝一直在痉挛,身体酥麻得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勉强抬手擦掉泪珠,忿忿咬牙冲安迷修吼道:“你他妈的…嗯啊下面是…是废的吗!”

 

“如你所愿。”安迷修抽出手指,执起雷狮的手轻轻一吻,随后握住恋人的脚踝抬高折叠起来,几乎是把身下格外柔韧的猫儿对折成了两半。裤链早已拉下,含蓄待发的炙热抵住穴口,却只是在那周边摩挲并不着急进入。

 

炽热感传递的那一瞬间,雷狮只察觉到没来由的恐惧。要完全进来…是不可能的!初夜时这根粗壮的东西每每捅入就把他疼出一身冷汗,而此刻同样尺寸的家伙——不对,性器在长时间忍耐中甚至又膨胀了一圈,他绝望地抬眼看向恋人,殊不知自己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安迷修一阵心疼,俯身吻住雷狮的唇瓣将热度导过去,细碎的吻随之落在恋人的胸口,用这种方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手中抓着的腿弯似乎停止了颤抖,他咬咬牙,握好性器一寸一寸向紧致的甬道内挺入,才刚没入头部就险些克制不住欲望,想要将肉棒给一捅到底。但是看到雷狮吃痛的神色,他赶紧亲吻抚慰身下比自己更为紧张的人。

 

“哈啊——呜…痛……”雷狮绷紧身体转过头,不想要安迷修发现自己被逼出了生理泪水。强行忍耐了许久,痛楚总算弱化了一点,安迷修便小心翼翼地向内部缓慢探索,一手捧着雷狮的脸替他擦掉泪痕,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弄身下的恋人。性器向外稍稍抽离一些,复而摩擦肠壁只在进口处抽插,他找准雷狮花心狠狠戳弄,耳畔顿时划过一声压抑不下的惊叫,便知道自己找对位置了。

 

初尝情欲的肠壁松软起来,甚至蠕动着慢慢绞紧,想要讨好深埋内里的巨物。还没顶弄几下雷狮就疼得直抽气,安迷修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拔出肉棒捞起恋人将他翻了个身,扶稳腰肢以后入的姿势再次冲撞起来。体位缘故使得性器简直插到了尽头,两股炙热相互摩擦简直能燃出火光来,雷狮的淫叫一声比一声拔高,好在夜晚实验楼里不会有人,只是这样下去早晚会传到隔壁的楼层去。安迷修伸手捂住雷狮的嘴,往湿热的口腔里放进两根手指夹住那柔软的舌头,迫使恋人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呜咽——软绵绵的,仿佛家猫叫春一样浪荡。这种声音给了他极大的鼓励,挺腰向更深处狠狠撞去,直把身下压着的人操到抽噎呻吟起来,骚到不行的话也就脱口而出。

 

“嗯安…安迷修…妈的好大——快给我——”

 

“不行了…呜要死了——唔咕求你…求你不要,咿不要了!!——”

  

安迷修也不知雷狮从哪里学来这些话,但仔细想想他们做爱的技巧也是无从谈起,一切都归功于本能。雷狮绛紫色的瞳眸被水雾氤氲着,朦胧地看不见城市夜景,所有感官都在欢愉中消失殆尽了,唯一能够确认自己还活着的只有从尾椎攀援而上的快感。摇头摆臀的媚态只是想迎合身后侵犯,口不择言则为了激发正在操他小穴的男人的性欲,在性爱里没有人能逃脱快乐,也没有人是永远无辜的,那是能够引诱人类堕入地狱的灭顶巅峰。雷狮将一切疼痛与酥麻甘之如始,涎水从无法开合的口中淌出,打湿了满是灰尘的天台边缘。

 

附着在腰肢上的手移动了位置,转而环住胸口蹂躏左侧肿胀的小果实,安迷修又松开另一只手,探到雷狮身前帮他撸动挺立的性器,前液从铃口溢出沾湿了整个手心。前后夹击的快感一瞬间击溃雷狮的心理防线,身后性器又是擦过敏感点一举顶撞最深处,他几乎是尖叫着被插射了,身体绷紧迎接高潮巅峰降临,白光吞噬脑中所有繁琐的思维,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极乐的欢愉感。安迷修搂紧怀里的人,在绞紧痉挛的甬道内狠狠抽插了数十下,最后抵住花心将精液尽数送进恋人的小腹,看着那块平坦的地方因为灌满自己的体液而臌胀起来,他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抽出分身时雷狮软软地塌下腰,全靠安迷修搂着才没有磕到铁网上,眼前水雾仍然没有消散,但多少能从快感余韵里挣扎出来看清楚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了。他动了动腰,之前被弯折过的地方疼痛至极,还有身下那处私密点也是又麻又痛的感觉,却十分让人舒爽。

 

穴口挨过操后微微红肿起来,安迷修留下的乳白色稠液从里面缓缓淌出。雷狮盯着自己下身看了一会儿,探手下去沾了点那里的精液送到唇边,伸出舌尖一点一点把指腹上腥膻粘稠的东西舔干净:“很美味,多谢款待。”他舔舔唇角,笑得宛如一副职业式的媚态,安迷修只好无奈地拍拍雷狮脸颊,用一个吻堵上了恋人不愿消停的嘴。

舌尖碰到饭粒那一瞬间,雷狮就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味,混杂了消毒药水似的气息。即使知道这碗格外仁慈的蛋炒饭里肯定放了什么东西,被饥饿折磨到难以忍受的胃部依然泛起酸水,渴望着接受更多食物。他连饭勺也没有用,便狼吞虎咽地将米饭吃了个干净,吃饱后摸着鼓鼓的小腹满足似的叹息。

 

但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身体发烧一般滚烫起来,胸口漾起了难以言喻的滋味——肿胀疼痛,又混入轻微的酥麻感,像是前几日做爱那种感受,然而并不算激烈。雷狮倚着墙喘息,泛白的指尖狠狠扣住墙面,另一只手轻轻抚顺胸腔想要让这感觉好受一点。

 

发情期的折磨仍未消停,情欲在药剂刺激下再度攀援而上。雷狮慢慢蜷起小身子,手滑进大开的领口里想要抚慰乳头,二指捏住胀痛的乳粒轻缓揉搓——这是从安迷修那儿学来的技巧,顿时有麻痒的电流感在下半身炸开,他下意识夹紧双腿摩擦那炙热的欲望,手中自渎的动作愈演愈烈,大脑完全无法操纵身体。

 

这是错觉吗?恍惚间他感觉指尖被濡湿了,于是抽出来放在唇边嗅了嗅。

 

浓郁的奶香味。

 

雷狮失了神,大声喊着安迷修的名字想要讨个解释。刚刚从食堂赶回来的男人将自己的小家伙一把揽进怀里,托着臀部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神色满是慌张。雷狮憋足了气怒斥对方,但看到男人一脸无措的模样还是消了几分火气,小孩子独有的委屈感又涌上心头了。他拉扯着安迷修的袖口,挺起胸口示意对方:“这里难受…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安迷修眨了眨眼睛,掏出手机滑动屏幕,这才注意到前几日总部发过来的通知。雷狮的那份蛋炒饭果然被人下了药,虽然标注了是研究所出品的无毒性健康产品,但天知道这东西会有什么效果。眼看着膝盖上的小男孩此时难受得蜷缩成一团,他就自责得要命,一面手忙脚乱哄着对方,捧起他的脸过渡一个深吻。

 

雷狮紧紧抓着安迷修的肩膀,涨红的脸上似乎写着某些难以启齿的意味。

 

“这里,难受吗?”安迷修掀开雷狮宽松的衬衫,曲起指节在对方湿润的乳头上刮动两下,怀里的小家伙顿时被刺激得微微颤栗起来。他干脆低头含住一颗乳粒,火热的舌面贴住那小果实舔弄吮吸,有香甜的稠液滑进喉咙里。雷狮抹了把生理泪水,咬紧嘴唇不让欢愉声溢出,但今天的身体反应似乎格外激烈,他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正神游天外时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啃咬动作惊得叫出了声。

 

“咿啊——混蛋你做什么嗯唔…!”

 

“不要动…乖。”

 

安迷修单手摸着雷狮的小脑袋,埋在对方胸口轻轻吮吸。经过方才的挑逗刺激,果不其然有更多奶液从那颗充血红肿的乳粒里涌出,甜得就跟眼前这小家伙的身体一样。雷狮的呜咽越来越大声,显然也是被安迷修取悦得爽到了极点,挺起胸口将乳头往对方口中送索取更多快感。一侧被伺候得格外舒服,另一边颤巍巍的小果实则是被人冷落许久,胸前仿佛有一冷一热两股力量交织碰撞。雷狮咬咬下唇,抓起安迷修下垂着的那只手放到自己右胸口,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安迷修难得开了一回窍,配合地捏住那粒乳珠揉搓抚慰。这下子两边快感交错着达到平衡,雷狮仰头发出一声含糊的喟叹,跪在安迷修胯间的双腿都忍不住痉挛起来。左胸口的小果实已经嘬吸不出更多甘液来,安迷修只是用舌头舔弄一番,转而想要侍奉另一颗泛红的乳粒时,却见到雷狮惊叫一声抓住了他肩口的布料。被指腹反复碾压的地方渗出大量奶水,安迷修下意识地挪开手指,便有一股带着浓郁奶香味的浊白稠液喷涌而出,溅在了他的衬衫上。雷狮像是被抽尽了力气,软绵绵地瑟缩在安迷修胸口不吱一声,乳汁粘在他周身那些还未消退的吻痕上,显得淫靡极了,偏偏怀里的小家伙脸上挂满泪痕,看起来被欺负得狼狈兮兮的,实在让人压不住欲火。

 

安迷修亲了亲小雷狮的额头,抱住孩子略显娇小的身子让他坐到胯间。

  

“那儿不痛了吧?”他蹭了蹭男孩的鼻尖,温柔地问道,右手摸上那娇嫩柔软的臀肉轻缓揉搓起来。

 

“嗯…”雷狮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泣音,鼓着腮帮子想了半天,视线心虚似的转到另一边不看安迷修的脸,“还…还有更难受的地方,你快点……”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把通红的脸埋进安迷修颈窝里,任由男人继续对自己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毕竟发情期很长嘛…雷狮这么安慰自己,直到所有思绪都被那激烈的冲撞击垮。他抱着安迷修的脖子软软糯糯地叫出了声,挺动腰肢配合男人满带情欲的鞭笞。眼帘也因为过激快意而半阖起来,纵容自己沉沦在欲望的海洋里倒也不错,他这么想着,湿热穴肉讨好般夹紧了男人的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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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千年后,各色无法再生能源在人类肆意挥霍下濒临枯竭,风、火和水微弱的能量不足以支撑日益增长的世界人口,为了满足自己贪婪的需求,人类将魔爪伸向无辜的妖族生灵。“新月计划”由此诞生。

 

他们捕捉携带电能的妖物,以“惩恶除奸”之名关押进新月森林的地牢深处,再将它们调教成用以供电的机械,每每榨取必要的能量后就把精疲力竭的妖物随意杀死取乐。在无数次试验之后,人类发掘了一条规律:热量能将发电量推至每只妖族生物的临界点。而由于燃油成本过高,他们竟丧心病狂地研发了一款催情药剂,逼迫妖类在人工开拓的漫长发情期中臣服欲望燃烧生命。

 

 

 

尚且年幼的猫妖此时饿得奄奄一息,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无法听清楚。饥渴与寒冷极度折磨神智,雷狮用力裹紧身上那件仅仅用于蔽体的单薄衬衣——那还是他的看守员破例带来的衣物。身子因为严寒而蜷缩成一小团,手不自觉想向门边的食物伸过去。雷狮狠狠咬一口舌头驱散食欲,第一次察觉到死亡正在迫近自己,相比起被恶心的人类囚禁在这儿压榨电力,他更宁愿活活地把自己饿死。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他高傲地昂起头颅不作出半点服输态度,其实就连袭击对手的力气也早已丧失,进来视察的棕发男人看见地上一点未动的食物后小声叹了口气,把雷狮小小的身体捞起来按进怀里。

 

“对不起。”男人温和清朗的嗓音仿佛来自天际,十分不真实。雷狮使劲睁开困乏的眼,看清了对方胸口别着的工作牌上有“安迷修”三个大字,他压抑不住对热量的渴求,往那个热源稍微蹭了蹭,温暖便包裹了少年的身躯,他也很快泛起联翩睡意,伏在男人怀里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再度醒过来时只觉得双腿间一片潮湿,黏糊糊的让人难以忍耐。他下意识一抬头,恰好对上安迷修火热的视线。对方薄荷绿色的瞳眸干净清澈,此时此刻却满满溢出无奈与窘迫。雷狮朝着那片湿漉漉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晕开一大片白浊,粘稠感正沿着腿根往下滴落。他很快意识过来这是猫类特有的“发情期”所致,脸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要逃离安迷修的怀抱却被人拥得更紧了。

 

“不要动,听话。”耳畔响起的男声沉稳有力,好似带了魔力一般。脊背被男人安抚性质地拍拂两下,雷狮顿时一怔,眨了眨氤氲含水的绛紫色眸子。小孩子本性使然,眼泪便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强压下的泣音便成了软软糯糯的轻声呜咽——绵软得好似猫叫声。雷狮埋在安迷修怀里哭花了脸,男人看着肩口布料被泪水濡湿一大片水渍,好脾气地伸手拍拍雷狮后背,想叫这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小猫平静下来。不料对方得了纵容反而愈哭愈凶了,才刚长全的虎牙狠狠扎进安迷修肩膀里,咸水打湿伤口有些灼热的刺痛感。

 

也不知发泄了多久,雷狮才意识到自己竟情绪崩溃软弱得失了态,他沉默着松开手,侧身缩紧晦暗角落里,紫水晶色的眼珠滴溜溜打着转审视眼前那男人。年轻的看守员换上讨好性微笑,慢慢逼近后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拉至身后绑住,一面堵住他的嘴唇做了些让雷狮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是…接吻?

 

幼小的猫妖难得愣神,唇瓣微张着令男人侵占起来愈加顺利,一条湿湿软软的东西钻进他的口中,缠绕着他的舌头仿佛是在邀请共舞。津液渡过来润湿了焦渴的喉咙,雷狮刹那间屈从于猫享乐的天性,被男人娴熟的吻技伺候得舒舒服服而发出一声甜腻喟叹,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长满毛的巨型手掌虚握住,时而收紧又令自己快乐得喘不过气来,然而每个动作都舒适得难以言喻,沉溺于情潮中的初体验快把他逼疯了。

 

好在黏腻的缠绵并未持续多时,周边空气却逐渐燥热起来,还有一股奇异陌生的电流感在身体各处流窜。雷狮惊惶地缩起身子,少年那水嫩脸颊此刻染上情欲独有的潮红色,就连急促喘息间也夹带了不少柔媚感。他主动撕掉那些碍事布料,泛红的胸膛正一上一下急速起伏着。安迷修不急不缓地将他搂进怀间,沾了些内裤上的精液后抵住那后穴口轻轻打转按压,等到后庭处完全放松时借助体液润滑将整根手指送了进去,他感觉得到怀中少年正因不安颤栗着,湿漉漉的眉眼间满是恐惧之意。随着内裤被剥落,那呈现出肉粉色的干净性器迫不及待跃出,挺立在微凉的空气里瑟瑟颤抖惹人怜惜。

 

“咕啾——咕啾——”

 

手指抽送带出淫秽水声回荡在室内。雷狮紧紧夹着腿,羞耻得几近满脸通红,即使不清楚身前的男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生理欲望本能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私处正在被侵犯,被亵玩,被掠夺,分明是会泯灭自尊的事情,他本应感到愤怒才对,可大脑中不断涌起的快感又阻止身体进行反抗。

 

待肠道适应了异物搅动,内里媚肉食髓知味而变得松软可口,淫液顺了臀缝往下淌,淅淅沥沥得沾湿了耻毛,再在腿根周边蜿蜒描绘出晶亮纹路。雷狮皮肤本就素白,被男人揉捏按摩后更是蒙上一层情欲的粉色调。怀里的人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安迷修用臂弯托住雷狮后腰,将那具小巧的身子翻了个转,背靠向自己胸口。

 

“嗯咕…”手指抽出,软肉就及时恋恋不舍地拥上,似是想要挽留这侵犯自己的异物,指尖抽离穴口时甚至拉出一道粘稠的银丝。安迷修掏出纸巾,替雷狮稍稍清理了满目狼藉的下体,然而再温柔小心的动作也抵消不了粗糙触感,雷狮被激得弓起身子,前端性器颤巍巍射出几股稠液来,又沾湿了下半身。

 

殊不知怀里少年竟如此敏感,安迷修动作顿了顿,好生哄起看着又要掉眼泪的男孩。他把搁在角落的陌生仪器搬了过来,略微一思忖后拾起那根稍细的导管——大约只有两三毫米直径,一面支起膝盖将雷狮相对自己来说显得娇小的身子禁锢在了双腿间。左手虚握住少年疲软下来的性器,拇指指腹极富技巧地抚过两侧囊袋,那上面还浅浅覆着一层极其细软的绒毛,柔嫩的茎体还未发育完全,摸上去简直叫人上瘾。安迷修只是摩挲那些能让雷狮稍稍放松的区域,并没有触碰他的敏感区,等到怀里猫儿软了腰肢,他又攻起小家伙吐着前液的龟头,右手紧抓住导管对准铃口缓缓送了进去。

 

“唔咕…好痛呜啊啊!——”

 

幼嫩的性器被异物强行破开,后背因剧烈痛楚而渗出了涔涔冷汗,雷狮拼了命地想要挣扎逃脱,指甲狠狠扣住安迷修肩膀抓挠出十几道血痕来,男人却只是一声不吭地忍耐着,圈紧猫儿不让他有更激烈的动作,然后狠狠心把住茎体将导管一插到底。雷狮昂起脖颈发出一声几近绝望的悲鸣,仅存的那点反抗力气也一下子透支,唇边泄出几声虚弱的泣音后浑身不住痉挛着,疼痛让他仿佛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腰肢以下全然麻木,张了张嘴想要发出点声音,但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也模糊不清,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倦怠感。

 

安迷修扳过雷狮的脸同他接吻,舌尖温和拂过对方湿热小巧的口腔,猫的舌苔上布满倒刺,但雷狮尚且年幼,那刺儿也就柔软多了,触碰起来还有麻痒的酥意。唇齿交融产生的虚假温情竟然缓解了下半身的疼痛,雷狮慢慢从僵硬冰冷中回过神来,探手抓住了安迷修的袖口来固定身体,小舌头似有似无地躲避男人进攻,牙床互相磕碰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装置开始启动,承受过之前的痛楚后这点刺痛感几乎微不可知,取而代之则是一股强大的吸力与失禁般的羞耻。透明导管内流过橙黄色清液,雷狮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翻搅了个遍,导尿过程激得他头皮发麻,一阵阵微弱的酥麻快意堆积到大脑深处,又在瞬间如夏日花火似的炸开——陌生、舒爽、却又莫名得使人恐惧并眷恋着。身体正向外汩汩传输液体,那种感觉不像出血时叫人寒冷疼痛,身后安迷修的怀抱又时那么和煦温暖,他朦朦胧胧地快要迷恋上这种被人娇惯的滋味——就如同是甜腻的棉花糖,咬一口后依依不舍地含在口中连带心脏一起融化。

 

导管抽出时那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或许是雷狮晕乎乎的小脑瓜已然放松的缘故。男人将他搂得更紧,棕色碎发蹭过脸颊和耳侧,心疼地用手指触了触那被强行插入而摩擦到红肿的铃口,惹得少年一阵颤栗后闭紧了双腿,小声嗫喏着些不是很清晰的话语。

 

后庭再度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开,肠肉早被抽插玩弄成了淫糜的鲜红色,那上面沾满淫液,在指腹戳弄挑逗下迅速升温转向高热。猫类生来在承欢上天赋异凛,水光泛滥的后穴此时已完全做好了被插入的准备。安迷修抓起那根堪比二指粗细的导管,抵住松软穴口轻缓摩擦,趁其微微张开时送了进去。雷狮蹬蹬腿呜咽两声,似乎忍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催促男人快点进行下一步动作。冰冷物件紧贴住炙热的肠壁,一寸一寸向里面挪动险些让他舒服得失了声,后庭深处一冷一热仿佛有两股热量进行冲突,冰火交织温度骤变导致肠壁愈发敏感紧致,收缩着绞紧了内里异物来汲取性快感。那东西深入到尽头,随后被男人握着抽插了两下,找准那个会让雷狮发情浪叫的区域冲撞起来。少年稚嫩的身体哪经得起这般攻势,花心被管口擦到炽热发红,白光顿时划过大脑,肠壁因射精而剧烈收紧痉挛着,即使被抛上了高潮巅峰,内里异物横冲直撞也没有丝毫停滞,速度反而愈演愈烈。雷狮很快就被操得说不出话来,绛紫色眸子噙着泪花完全涣散了,水雾氤氲间整个世界模糊不已,唯有肠道深处逐渐积聚起来的快感与身后热源最为真实。他一抽一嗒哭着缩进安迷修怀里,后脑碎发用力蹭起男人的颈窝想要寻求些安慰,一只温柔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帮他把脸上狼狈兮兮的泪痕拭干净,随后又是温柔的亲吻落在唇上,浅尝辄止后匆匆离去,复而烙在睫毛、额头、还有滚烫的颊边。雷狮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喑哑到不行而无法发出声音来。安迷修贴近了些,才勉强听清那破碎到微不可闻的连字。

 

“喜欢你。”

 

少年彻底失去焦距的紫眸内蓄满生理泪水,即使意识涣散得说不出话来,他还在一遍一遍用唇形表达那三个字。

 

“喜欢…你。”

 

 

 

滑腻的浣肠液沿着导管深入肠道,不一会儿便将雷狮平坦的小腹撑到鼓胀起来。安迷修托起怀中孩子小巧的臀部向上抬高,好让液体更流畅地将他填满,腰肢被弯折的刹那男孩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喘。四百毫升已是极限,雷狮急促地呼吸着,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手掌轻抚凸起的腹部想要缓解不适,饱胀感却激起异样的生理欲望,偏偏穴口还被那管子堵着无法发泄。

 

他的腰线生得纤细好看,此时外凸的肚子宛如受了孕,竟意外地有几分病态美感。

 

雷狮唇边泄出少许奶猫般的软糯气音,再狠狠一咬舌尖用刺痛把示弱的声音逼了回去。射过两次精的稚嫩的身体已经耐不住调教了,好在那把后庭灌到满满当当的液体靠着机器运转迅速回流,之后又有新的浣肠液缓缓淌入。雷狮半睁着涣散的瞳眸——那里面毫无生气,只是倒映了安迷修温柔的笑容,小嘴一张一合地仿佛想说些什么,到了唇边却变成毫无意义的轻声呜咽。灌肠完完整整进行了三次,等到那根导管被“噗嗤”一声从红肿着的穴口抽出时,他浑身酸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生理眼泪早已流干,纤细的手指扣住安迷修的领带想要寻找支撑点,滚烫潮红的脸颊贴住男人胸口,听那儿“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浣肠液润滑作用极佳,内置导线的粗长按摩棒一下子贯穿后庭。雷狮只是微弱地哼了半声,被反复使用过的私密处麻木到接受不了疼痛讯息。他瑟缩进安迷修怀里贪恋地磨蹭这一块小小温存,身体里的狰狞尺寸猛地向花心戳刺,高热敏感的肠壁顿时应激性般绞紧异物。雷狮哑着嗓子低低猫叫了一声,小小的身子突然弓起,前端性器正颤巍巍着,然而最后只能吐出一小股精水来。他已经射不出任何东西了,炙热到令人恐惧的内里软肉却仍然不知羞耻,缠绵般的裹着、吮吸着,为快感拼命讨好深埋体内的巨物。干性高潮一旦开启便无法靠自制力停滞,他腿根以下部位都在痉挛不止着,后穴里抽插的柱体又加快了速度,特制导线的另一端连接了牢房外部终端,此时正将汲取到的电力源源不断传输出去。

 

情欲则是在电流刺激中烟花似的燃烧炸裂,他的腰肢不自觉摆动起来迎合那坚硬粗壮的东西捅进更深处。身体不受控制耽于欢爱,雷狮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不知廉耻的婊子,唇边溢出的话语早已不带丝毫抗拒,反而染上了软媚的沙哑情调,向身前男人索要更多欢愉。肠道空虚瘙痒极了,求淫天性使他迫切地渴望被某个东西狠狠贯穿、侵犯、甚至是把整个身子都填满——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只要能满足自己淫荡的欲望。

 

还不够,想要更多。

 

他眯起眼睛,鼻翼煽动捕捉到了空气里一丝腥膻味,轻轻地笑了一声。氤氲含水的绛紫色眼睛朦朦胧胧地望着安迷修,伸出猫类柔软的小舌头轻轻舔过男人脖子。粗糙感激得安迷修一怔,就连后庭里的运动也随之停止,雷狮不满地轻哼一声,愈加卖力讨好起舌下这寸皮肤。

 

这份工作做了很久,安迷修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往往总能克制住欲望不碰看守对象。

 

然而这一次…

 

他鬼使神差般的伸手摸摸雷狮脑袋,指腹划过那对猫耳朵时在耳廓里稍稍加以搔弄,伏在胸口的猫儿发出一声低吟,濡湿感向下移动。雷狮用牙齿咬住安迷修的裤链,带着内裤一并往下拉扯,那勃起的火热柱体一下子跳出来拍在他的脸上。他笑了笑,探出舌尖向着那腥膻味源头舔去,舌面略有倒刺让触感不那么平滑,却反增一种异样的刺激感。

 

湿软的小舌头滑过柱身,最终停留在硕大的龟头开始吮吸,舌尖轻轻扫过冠状沟时安迷修忍不住喟叹一声。这些表情变化都被雷狮收在眼里,便愈加努力地讨好这些敏感地带。他把半截性器含进口中,灼烧感一下子溢满口腔呛得他险些咳出眼泪,龟头深入到咽口处,在深喉的刺激下深处迅速收紧将那东西绞住。安迷修看着跪伏在自己腿间卖力吞吐的男孩,叹了口气,手掌放在对方的后脑稍稍往胯间按了按,雷狮泛红的眼眶终于被逼出一大滴泪珠,眼睛里满是怒火——却在雾气氤氲中变得柔软了几分,让人几乎燃起想要占有他的欲望。

 

安迷修扣着雷狮的脑袋迅速抽插几下,涨到发痛的性器滑过柔软湿润的口腔上颚,顶得那猫儿几欲干呕。他抽出性器,将雷狮翻了个身呈跪伏姿势背对自己,抓着他劲瘦的腰肢就把分身送进那湿软紧致的后穴,径直冲进按摩棒无法开拓的肠道深处。雷狮爽得几乎软了身子,插在深处的尺寸完全无法用道具来比拟,炽热粗壮把整个后庭都撑到满满当当,臌胀得要命——快感也是成倍增加着。

 

“快一点嗯啊——还…还要…咿那里!!——”

 

性器擦过敏感点一寸一寸往内里推入,雷狮大睁着眼睛,瞳孔迅速缩小直到完全失去焦距,大脑一片空白地迎接第二波干性高潮。肉穴正被那尺寸傲人的性具大开大合操干,滚烫的内壁由于使用过度而痉挛不已,偏偏体力仍然承受得了这种疾风骤雨似的侵犯。他完全清醒着,又像是堕入迷雾一样沉浸在窒息的快乐里,口不择言吐出那些淫荡到不行的话语。小孩子的后庭还未长开,内里媚肉也软软嫩嫩得格外紧致,性器只没入半截就插到了尽头,随即狂乱般的顶弄起最深处那一块极度敏感的区域。雷狮哑着嗓子尖叫出声,口中呻吟早被插到时断时续破碎不堪,到最后只剩下一些软媚的抽泣声。

 

干性高潮依然在持续,身前的幼茎不断弹跳,被男人用手掌握住一并上下撸动。前后最为敏感的器官均被照顾得当,身体攀上快感顶峰久久无法逃离,穴肉也是机械性地一遍一遍绞紧性器,下半身麻木到只有强烈到难以接纳的快感顺着尾椎攀援。恍惚间雷狮只觉得自己快被操死在这里,眼泪大滴大滴下坠,最可怕的却是心里没有丝毫的抗拒感。

 

“呜嗯…安——安迷修——”他带着哭腔喊着男人名字,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里满满涨涨的正在搅动的不适感。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翻搅了个遍,身后律动的性器仿佛能把他整个人都贯穿。

 

腥膻浊液射进深处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彻底放空接受了男人的馈赠。熟悉的饱胀感再度灌满小腹,雷狮的身体虚软下来,接着便被安迷修捞起来按进怀里安抚。被侵犯过的私处疼痛不堪,脊背、腰侧种满了男人落下的吻痕,稍稍一碰也会漾起痛楚。但是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安迷修轻声哄弄怀里失神的男孩,替他擦干眼泪再落下温柔的亲吻。雷狮悄悄摸着左胸口正剧烈跳动着的地方,慢慢阖上了眼帘。

 

为什么这个发出“扑通扑通”声音的地方,会痛得难以忍受呢?

 

他蹭蹭安迷修的颈窝,缩在男人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我家量尺怪怪的

 

清脆的下课铃按时响起,正奋笔疾书记录数据的学生们纷纷扔下手里的蘸水笔,将实验册同课本一并卷成筒状夹到腋下,三三两两说笑着奔向食堂。偌大的物理教室刹那间空荡起来,雷狮揉了揉眉心丢掉教鞭,正想起身离开时余光捕捉到了后门处那一个滞留的人影。

 

“安同学,再不走的话可就没饭吃咯?”他心情颇好地笑着调侃,其实心里早已把安迷修那些小意图揣摩了个十有八九,才刚刚步入成年社会的课代表嵌在门框里挺拔得像是一杆标枪,俊秀脸庞即使只是初步成型也有了青年人的血气——却被小心收敛在合乎礼貌的微笑后。见此状雷狮笑得愈加开怀,眉眼间仿佛带了些许得逞意味。他捧起一叠作业簿往课代表臂弯里一塞,自己则两手空空哼着小调往办公室走去。

 

正值午休,同事们或是吃饭或是散步去了。安迷修把成堆的作业本整整齐齐码到角落,反身仔细锁好了门,嘴上假意客套道:“雷狮老师怎么还不去食堂,是在等什么人吗?”

 

雷狮不置可否,眯起那对漂亮的紫罗兰色眸子,装作思忖一番后回答:“安同学流连在这里,难道不也是等候某个人?”他狡黠地眨眨眼睛,有意无意吐出半截舌头诱惑样地舔着唇角,眼前虽说经验到位但依然不失稚嫩生涩的青年顿时有些把持不住,虚伪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衣袂翻飞摩挲起一场热情的盛宴。雷狮坐在办公桌边缘,配合恋人的动作蹬落裤子,脚尖一挑把那繁琐的布料踢至角落,曾经被学生们反复议论过的酷似童装的连帽衫此时领口打开滑到肩头,胳膊上大片诱人品尝的白皙肌肤便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雷狮稍稍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就被体贴的恋人拥住身体,体温迅速过渡。

 

他们像两头凶兽拥吻在一起,虎牙擦过安迷修的嘴唇磕出血丝,雷狮的进攻总是气势汹汹得毫无情趣,腥甜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更是促进了原始本能下的情欲滋生。舌尖缠绕共舞,热烈的邀请意味不言而喻,雾气氤氲润湿了狭窄的办公室每寸区域。这场唇齿间的争斗打得不可开交,雷狮娴熟凶狠的吻技是他的优势,安迷修虽然生涩但动作里尽带了少年独特的意气风发的旺盛精力,唇瓣相互分离时扯出了一道银丝,雷狮勾起那条晶莹的线放在唇边,探出舌头将其舔食干净,一举一动充斥着色气。

 

他被恋人托着后背往下压制,双腿微微张开勾上对方的肩膀,办公桌高度简直就是为了做爱而设计的,想到这里雷狮不免失笑。安迷修像是不满于对方的分神,凑到雷狮耳边含住泛红的耳垂轻轻含住舔弄,直到那上面被津液尽数濡湿才放开,湿热温润的气息吐在对方耳侧。

 

“你根本没有问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雷狮牵起唇角,语气染上了过分的慵懒:“怎么,难道不是想操我?”

 

“当然不是。”安迷修顿了顿,薄荷绿色的瞳眸里写满了认真,“我是来向老师借量尺的。”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雷狮的笑意也凝固在脸上丝毫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嘴角抽了抽,摸起一旁的教科书砸在安迷修头上:“那你说,为什么突然锁门?”

 

“唔…!”安迷修硬生生接下这带了怒意的攻击,无辜地眨眼睛,“因为雷老师太诱人了,我实在把持不住就改变主意了嘛。”他俯身吻住雷狮的嘴唇不让对方继续骂出脏话来,掀起紧身衣到胸口上方,坏意地捏住两侧乳粒开始揉捏安慰。手下粉嫩色的小果实果然充血肿胀起来,他离开雷狮的嘴唇,复而含住一颗乳珠小心翼翼地舔弄讨好。

 

“嗯…你,你快点…”雷狮扣住安迷修后脑的碎发,忍不住仰头喘息,脖颈划出优美的弧度就像天鹅在昂颈示威,脆弱的喉结随着喘声而上下滚动着,简直是在诱惑他人上前轻咬一口。安迷修的确这样照做了,深知恋人浑身上下所有会让他发情的区域。锁骨、腰侧、耻骨、人鱼线,最为敏感的部位逐一沦陷,雷狮一口咬住手臂将生理泪水逼了回去,身体在快感波动里止不住地痉挛。

 

深吻也太犯规了,被堵住唇瓣后雷狮只能发出色情的呜咽声,连呻吟也无法爽快地放出来。那只作乱的手顺着肌肉线条滑进内裤,握住那儿微微挺立起来的分身轻缓套弄,雷狮舒服得收紧了搂住恋人脖颈的手臂,脚趾蜷起迎接一波又一波炸开的情欲焰火。颤抖着的手腕被人安抚性握住,濡湿感顺着胸膛一路向下蔓延,生理欲望控制之下他软得没有丝毫力气,被动接受恋人放肆般的侵犯占有。

 

“嗯…嘶——”第一根手指插进体内翻转搅动,雷狮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腿弯忿忿夹紧安迷修的肩膀,“你他妈的连个润滑剂都不带就…呜就想跟我做?”

 

“带了。”安迷修回答道,从衬衫左侧的衣袋里掏出一小管药膏似的东西,放到雷狮面前摇晃两下,然后随意丢掷出去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抛物线,笔直落进垃圾箱内。他又把手指往里面送了送,撑开内里肉壁反复研磨搅弄,能清晰感受到肠道正一点一点变得湿润柔软。

 

“雷老师就这么想要吗?”他轻轻一笑,借着肠液的润滑将另外两根手指一并推进去。身前的人痛得弓起身子,绛紫色眸子内危险讯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氤氲起来的水汽取代了。这种又痛又爽的感觉偏偏是雷狮的软肋,比起温柔而言,猫科凶兽显然更乐意被粗暴恶意地蹂躏。他抓住安迷修作恶的手,狠狠瞪了青年一眼,那眼神在水雾朦胧里竟然带了不少撒娇意味,看得安迷修下身硬的发痛。

 

稍稍分开手指撑起湿漉漉的小穴,他凑上去用舌头濡湿那块粉嫩的私密处,挑逗意味十足,另一只手抚慰对方分身的速度也没有停滞。身前身后双重的快感夹击之下,雷狮很快就呜咽着射在安迷修手里,那些浓稠的精液随之被抹到正在开拓的后庭口,顺着三指抽插捣出不少白浊色的泡沫。方沉沦在高潮余韵里就被这么肆意欺负,雷狮硬生生被逼出了不少眼泪,他咬着嫣红的嘴唇抱住腿根向两侧拉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粗壮狰狞的性器狠狠贯穿小穴,挤压起那儿因为情潮而糜烂高热的肠肉,雷狮爽得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嘴边只剩下些“嗯嗯呜呜”的甜腻的喘息声,在空中胡乱抓挠的双手很快被安迷修捉住扣在身旁。他涣散的瞳眸隐隐约约映出恋人迅速放大的脸。

 

“雷狮…”呼唤声遥远得像是来自天际,雷狮用力闭紧眼睛挤出了残留的泪水,与安迷修十指相扣试图缓解下身火热摩擦的欲望。嫩红色的乳粒再度被人咬住,而这一次不再是温柔地舔弄了,牙齿磕碰柔软的果实简直快要擦出血丝,末了还加以一大口吮吸。雷狮抱着安迷修的脖子恍恍惚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溺在情欲中的身体泛着好看的粉色,诱惑极了。

 

安迷修想了想,被恋人这幅失神的模样弄得欲火中烧,年轻给予了他无限度的想象能力,他迫切想要玩点与众不同的东西:“雷老师,你还记得我之前说了什么吗?”

 

“嗯…嗯唔?”雷狮迷迷糊糊地努力回想,被快感侵占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借…借尺子?——哈啊那里不要…咿——!”

 

答对了。安迷修奖励性地亲了亲雷狮唇角,嘴边勾起得逞的微笑:“那么雷老师,现在可以借给我了吗?”

 

“操…你,你想要就…嗯自己去拿!”雷狮用力摇着脑袋想要把急速滋生的快意甩掉,身体随着抽插动作而前后摇晃着,腰肢不住配合性地扭动起来迎接身下侵犯。安迷修在那潮红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可是老师太热情了,咬得那么紧。我怎么去拿?”

 

得了便宜还卖乖。雷狮自恃凶狠地剜了恋人一眼:“你难道要我给你…给你拿?”

 

安迷修摇摇头,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单手抚上雷狮的脸颊以指腹摩挲安慰:“那把量尺太精确了,我比较喜欢…”他顿了顿,逐字吐出,“老师这样的量尺。”

 

后庭内里凶猛的进攻骤然停滞,性器借着惯性噗嗤一声插进深处,抵着那儿柔软的媚肉便不再有丝毫动弹,即使肠壁正如饥似渴地缠绵绞紧意图讨好这根巨物。安迷修伸手把雷狮捞起来揉进怀里,体位变换使得那狰狞的东西几乎捅进最深的还未开发过的区域,肠肉被撑开到极限酸痛得要命,又夹带了阵阵酥麻快感研磨人的意志。重心极度不稳,雷狮颤栗着搂紧安迷修后背,即使他知道恋人肯定不会让自己掉下去,但诡异的失重感依然在折磨神智。

 

“老师猜猜看吧?现在你这里被插得有多深?”安迷修似笑非笑地问着,一手环住雷狮的身子将人借势搂紧,另一只手探向对方身下,指腹在撑到极致的交合处缓缓打转抚摸,穴口此时敏感至极,雷狮痛苦得浑身痉挛不止,双腿稍稍夹紧对方腰身以缓解不适感,他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就连安迷修那句话的意思也无法透知。体内性器像是不耐烦了,抵住嫩肉开始搅动摩擦,内里炙热得快要燃烧起来,酸胀感顿时化作无法言喻的酥爽滋味。

 

“嗯唔…你——要做就快点!”雷狮的声音带了哭腔,绵软得已经无法向恋人抖狠。偏偏安迷修这人又固执的要命,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就硬是忍着欲望没有丝毫动作。空虚感攀着尾椎向身体各处蔓延,每片裸露的皮肤都炽热到渴望得到解脱,雷狮连抱住恋人的力气都快要丧失,不得不在这场比拼耐性的赛程里认了输,咬着嘴唇小声说道:“我…我怎么知道——嗯啊那就…十…十六?”

 

“十六,然后呢?”安迷修笑着回问,亲昵地蹭蹭对方鼻尖,“雷老师不会连基础知识都忘了吧?”

 

“十六点…五…你他妈的倒是动哈啊——”补充了必要的估读值,雷狮恼怒至极一口咬上安迷修肩膀,对方始终无动于衷的态度把他磨得差不多没了脾气,后庭空虚得急需被巨物填充,最好能把他塞得满满当当连一点缝隙也不留下。脑内想着这样淫秽的画面,雷狮的脸愈发潮红起来,脸颊红嫩嫩地沾满泪痕,看上去简直能叫人激起异样的侵犯欲望。

 

“那就等会再验证吧。”安迷修亲吻雷狮泛红的眼角。性器捅在最深处把平坦的小腹撑得微微臌胀起来,他便摸来一支蘸水笔在那个凸起的位置做了记号。随手将笔一丢,他大力抱住雷狮的身体按到墙上,抬腰凶狠地抽插律动起来。穴口红肿着被迫接受气势汹汹的进攻,肠壁在高热中摩擦得有些生疼,但疼痛在这一刻即是情欲最好的助燃剂,快感在身体各处炸开将雷狮卷进性爱的汹涌漩涡中,借这个体位所赐,他一低头就能看见交合处水光泛滥的淫态,软肉在性器操弄下被带出到体外,随之又捣回身体里把快意推到了巅峰,因为姿势缘故每一下插入都能捅进甬道最深的柔软处,雷狮一下子酸爽得失了声,仅剩的那些意识全集中在大开大合挨肏的私密处。

 

每条神经都在忠实传递着性爱的欢愉感,他的腰彻底软塌下来,又被安迷修紧紧掐住顶了回去。身体仿佛是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起伏着,酸软的腿使不上一点点力气,更别说是箍住恋人的腰了。每次即将滑落的时候他都会被安迷修重新托起来带往高处,深埋体内的巨物也随之捅进那让他叫得哑了嗓子的地方。脑内一片浑浑噩噩,身前挺立的茎体与恋人的小腹摩擦获得快意,吐出一小股前精来淅淅沥沥地糊在那上面。雷狮被操得几近失去意识,体内的性器重重擦过前列腺点时他惊叫着射了出来,肠壁软肉在高潮中发热绞紧了粗壮的物什,温凉的浊液抵住敏感处射出又带了别样的刺激感。

 

软下的分身被抽出,小穴还恋恋不舍地一张一合吞吐着。雷狮整个身子软下来,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靠着墙抚住被灌满的小腹轻轻喘息起来。颊上翻飞的红晕仍未褪去,雾气氤氲的湿漉漉的瞳眸简直惹人心疼。安迷修挑挑眉,笑着顺来了桌旁量尺,抵住雷狮小腹压紧。

 

“你…你干什么!”雷狮有气无力地怒斥道,思忖多时才想起方才性爱里自己口不择言而报出的具体数据,然后整张脸都迅速烧红了,两腿很是不安地夹紧了些将安迷修的手臂锢在里面。恋人一本正经将他的腿分开,按紧尺面后轻轻笑出了声。

 

“雷老师可真是了解我呢。”他故意将“了解”两字咬得格外重,更惹得雷狮脸上满是红晕。对方气呼呼地别开了头,视线慌乱地在办公室四个角落乱窜,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拍开安迷修伸过来的手,雷狮扯过一张纸巾胡乱擦了擦下体溢出的精液,想要起身却牵得腰肢一酸,疼得他又坐了下来。

 

“乖啦乖啦。”安迷修轻声哄着眼前虽说是老师然而心理年龄比自己还小的恋人,一面揉出了个纸巾团堵住向外流出浊液的穴口,然后把他拦腰抱起来,“我送你去寝室,夹紧点不要漏…嘶——”

 

雷狮松开嘴,尖利的虎牙闪过寒光。他把脸埋进安迷修的怀里,闷声说道:“快一点,难受死了。”

 

“遵命。”恋人开心地笑道。

【凹凸全员】世界末日paro 人设篇

这是一个由生物学引领潮流的世纪,工农业技术发展逐渐止步,顶尖科学技术解决一切的人类生存需求。地球人口数量极速膨胀,民众无端开始暴乱起义,政府机构的权力日益衰弱,黑市引进大批枪械与基因标本供科研人员购买。

与此同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角落,标名为“IW16”的实验计划正在悄然运转。一场突如其来的9.2级地震摧毁了整座研究中心,在浩劫里存活的实验活体逃往世界各地,国家出动驻守军队却以失败告终。

day4

<肆>

 

雷大爷今天独自享用了双人份的肉肠披萨,代价是他整个晚餐期间都被安迷修抱着坐在大腿上。海盗头子从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的眼里只有食物,所以说这笔交易十分互惠互利。

 

倒是安迷修先开始心痛了,先前谈妥的条件是“雷狮能吃多少就允许他吃多少”,但真没想到雷狮能把两份LargeSize一扫而光。不,对方还故作好心地给自己留了小半片。看着雷狮捂着小腹回床的模样,他只好埋头把余下的那点东西吃干净。

 

晚间洗漱完毕。回房的时候安迷修看见雷狮盯着新的小纸条发呆,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他走上前去安抚性的替对方顺顺毛发,毕竟这一晚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我可以吗?”安迷修侧身俯下,咬住雷狮的唇瓣舔吻,熟悉的清香味又在鼻翼间弥散。他双手撑在雷狮的两旁把吻加深,索取起口中那甜蜜的津液。俩人彼此见证了对方的吻技从青涩到熟稔,雷狮抱着安迷修的肩膀,反客为主热烈地回应起来。

 

这次的内容,是「中出」。

 

大概连策划游戏的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在之前只到达了擦枪走火的边缘。雷狮总是会本能地抗拒,安迷修将这些情况收在眼底,因此强行忍耐着不去碰雷狮。但今夜的主题,他们无法逃避。

 

“嗯…”雷狮撇过头,发出若有若无的气音表达应允,“不要弄痛…”

 

安迷修俯身,贴住雷狮的嘴唇把剩下的话语堵了回去。这一次的吻轻巧到浅尝辄止,再度抬起头时,他抓住雷狮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像是宣誓般地承诺道:“请放心将一切交付于我。”

 

好。雷狮动动唇形,嘴角勾起浅笑。

 

白痴骑士,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他掀起紧身衣自己咬住,骑士配合着帮他褪掉外裤,温柔地摩挲双腿间已经挺立起来的青茎。雷狮干脆把自己的底裤也脱下,主动抬起一条腿搭上安迷修的肩膀,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迷修轻笑一声,低头埋到雷狮胸口吮吸吻痕。口腔包裹住的皮肤柔嫩美味,他忍不住咬了下去,在雷狮的一声惊呼后才松开牙关,满意地注视自己的作品——深红色的牙印烙在肌肤上,一红一白极度相称,他甚至想要将这痕迹种满对方的全身。

 

“嘶…你是狗吗安迷修。”雷狮恼怒极了,毫不客气地薅住安迷修的呆毛往后拉扯。

 

“唔唔…停——”安迷修拍开雷狮的手,满脸都写着委屈,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他熟门熟路地挤了大半管润滑剂,将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倒到手心里,帮着雷狮把两腿分开。嫩粉色的穴口正一张一合,似乎是颇通灵性地知晓即将发生的事情。雷狮被盯得发毛,刚想带着怒意骂出声,积聚在口边的所有言语就被体内突如其来的不适感打得溃败。

 

在润滑液的帮助下,扩张工程进行十分顺利。紧致的后穴里一下子插入两根手指,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安迷修扶稳雷狮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腿,折起对方的身体以便更好地将他环抱住,一面模拟性交动作在后穴里抽插。

 

寂静空间里,“噗呲噗呲”的水声实在是很突兀。即使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雷狮还是羞耻地想要捂住眼睛不看,偏偏这个姿势他只需低头便能看见结合处糜烂的景象。安迷修的手本就生得骨节分明,常年修炼剑术又在指腹上添了层薄茧。粗糙触感贯穿了脆弱的肠道,雷狮反环住安迷修的脖子,把脸埋到了那人的胸口。

 

渐渐地他感到空虚,被调教到淫荡起来的身体完全无法被两根手指满足,偏偏安迷修还有意无意地总是避开他的敏感区域。

 

“混蛋…”他被热浪折磨得欲仙欲死,只能伏在安迷修的颈侧低喘,“你他妈…想磨死老子?”

 

安迷修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侧过头就能瞄见雷狮潮红的脸,那上面写满了情欲和不满。但他偏偏装作没有看见,故意咬住怀里人泛红的耳垂用舌尖挑逗:“想要了?那就求我。”

 

“呜…哈啊你——”雷狮急促地呼吸着,胸口随之剧烈起伏。他想张口咒骂安迷修的斯文禽兽本态,然而每每开口就是支离破碎的气音。最后他只好死咬住下唇不让呻吟外泄,写满倔犟的眼眸半眯起来狠瞪搂着自己的人。

 

“好好。”安迷修轻吻雷狮的唇角,他承认自己玩得是有些过火。雷狮就是只桀骜不驯的野猫,完全没有可能开口向他求饶。但偏偏有一种情况例外…

 

后庭被强行撑开,塞入第三根手指。雷狮被刺激得浑身发颤,用力攀住安迷修的肩膀才稳住身形,而刚插入就深埋体内的手指丝毫不给他休憩的机会,以极快的速度在体内冲刺起来,每一下都狠狠擦过敏感点复尔捅向肠道深处。雷狮完全没有捂住嘴的时间,一声惊呼夹带着细碎的呻吟从口边径直溢出。

 

“等…呜——慢一点!” 

 

安迷修将手抽出,向雷狮展示那上面晶亮的银丝。他随手在床单边擦了擦,再度将雷狮压回床上,另一只干净的手则绕上去抚摸身下人滚烫的脸颊。

 

“雷狮,我最后问你一次。”安迷修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坚定,“我真的可以进入你吗?”

 

雷狮沉默了,即使后穴的空虚感快要逼疯他,可是这个问题实在很要命。不等同于手指或者口交的过程,这一次他们将会是实打实的交媾。他会被侵犯,被占有,甚至哭喊着讨饶,他与生俱来的自尊心决不允许自己臣服于另一名男性身下承欢。

 

但对方是安迷修啊。那个经常同他争吵打闹,却对恶党也一直温柔以待的安迷修。

 

他抬起头,张开口但说不出什么话。安迷修忍耐得十分辛苦,额间分泌出细细密密的晶莹汗珠,汗液又沿着脸廓下淌。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这家伙性感极了,也傻到了极点。

 

“插进来,操我。”雷狮听见自己轻声回答着。

 

紧绷的神经线在那一刻断裂,炙热而细致的吻落在他的脸颊、小腹、胸口,毫无技巧可言却又无限度地点燃欲火。雷狮的小腿缠上安迷修精瘦的腰,与此同时,含蓄待发的炽热性器停止在穴口处研磨,硕大的顶端以极度温和的力度缓缓插入。

 

雷狮扣紧身下的床单,冷汗涔涔打湿了眼帘。他勉强睁开眼去看安迷修的模样,后者明显也感受不到交欢的淫乐。后庭初次被如此巨硕的物体破开侵入,本能地绞紧了那根异物,除了细碎微麻的痛楚雷狮察觉不到更多感官,此时此刻他的全副身心都集中在被侵犯的私密处,极度敏感的神经末梢开始叫嚣痛意。

 

“操,安…安迷修你——唔!”

 

只要开口便是细碎的喘息,雷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浑浑噩噩的大脑正拼命尝试组织更简单的话语。实在是痛得难以接受,性器的尺寸果然不是手指扩张就能比拟的。身体里正进行着的动作突然停滞,安迷修喘着气,俯身抱住雷狮小声安慰起他。

 

雷狮抓起枕头按在自己脸上,就算再痛再难以忍受他也不会让安迷修见到自己弱势的一面。他控制住身体不再颤抖,探手握住自己的大腿根,向外侧又用力拉开一些:“别管老子…你他妈——哈啊你…你快点!”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将吃痛的表情藏起。

 

令他意外的是安迷修居然不服从命令。性器在推进一个头部后便停止,脖颈处突然传来温热的暖意。安迷修冲那脆弱的部位呼了口气,复而下移含住雷狮的乳尖,在前几日的训练里他已经学会如何安慰身下之人的敏感点。舌尖点触仅仅是浅尝辄止,温和的唾液将果实包裹起来,伴以粗糙舌面的挑逗。随之被冷落的另一侧也在手掌的安抚摩挲下逐渐挺立起来,泛着好看的鲜红色。

 

连雷狮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的呻吟已经拔高了几分,安迷修极富技巧的安慰工程令他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肠道逐渐柔软而松开了侵入者的形状,那根昂扬的巨物趁机一举攻入深处。

 

雷狮失声惊叫,隐秘的敏感区被凶狠地触碰顶撞。安迷修没有给他丝毫适应时间,径直在如夹心棉花糖般松软的后庭里横冲直撞,看似是毫无章节的进攻,实际上每每都擦过那块使他发情浪叫的地方。

 

“唔嗯慢一点…啊啊求…求你——”

 

就连求饶的话都被冲撞到支离破碎,雷狮的大脑整个昏昏沉沉的。此时安迷修已经托起他的两条大腿架在肩上,柔韧的身体几乎被对折起来,膝盖就快要抵到肩胛骨上。这个体位对腰部的考验性极大,雷狮只感觉自己的腰肢快被一下下的冲击给折断了,偏偏这时候快感又像成群凶兽一样扑涌而上,贪婪地撕咬他仅存的理智。

 

挡脸的枕头被抽走后垫在腰下,重见光明的眸子因无法聚焦而写满茫然。汹涌的快感里雷狮感觉自己像踩在云层,飘在半空时既新奇享受,又无时不刻地害怕自己会坠落。他被这样的恐惧感层层包围,无助地抬起手来想要攀住什么实体的东西。

 

安迷修放缓速度,一把抓住雷狮伸出的手十指相扣,把它拉到自己身边亲吻起来。每根手指都享受了这温柔的触感,从指根到指腹无不遗落。紧接着,他压低了身子,俯下去抱住那乱颤的人。

 

“呼——雷狮,我在呢。”他压着低喘,贴着雷狮的耳畔温柔而道,“不要怕,不要怕,我一直在…”

 

雷狮扶着安迷修的脸,视野间全是雾气令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能凭着本能去触摸去亲吻,从额头滑到脸颊,从下颚移到脖颈,最后在安迷修的嘴唇上轻啄一口。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清凉柔和却又馥郁的薄荷香气自上而下地环绕着他,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他张口咬住安迷修的肩头,深处肆虐的凶器在这瞬间全根没入。空虚的后庭被彻底填满,刺激得尾椎骨都一片酥麻,心底深处洋溢的满足感盖过了身体的快乐,心脏一直空缺的区域,在这一刻被填充。

 

“动一下。”

 

雷狮小声命令。安迷修笑了笑,一面舔舐玩弄他的耳垂,同时将性器整根抽出。肠壁的软肉争先恐后地拥上,热情挽留起那粗大的器物,龟头在软嫩的穴口处又摩挲几下,随之狠狠地捅入。甬道深处的息肉缠绵而上,分泌出甜蜜的淫液供性器顺畅出入,雷狮的身体已经做好了交合的最好准备。

 

安迷修握住雷狮的手,在他耳边提醒道:“要开始了。”

 

回应他的是肠壁贪婪地绞紧,那上面好似有千百张小嘴正吮吸柱身,尽数没入的触感令他爽到了极致,不由索取起更多来。他稍稍抽出一些,又往更深的地方撞进去,每次无意顶撞到敏感点时雷狮都回发出压抑不下的尖叫,甜软得像是猫咪爪子处的娇嫩肉垫一般。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渴求更深处的开拓,而是抵着雷狮的花心开始研磨。反复无常的快感瞬间就把身下之人淹没,雷狮的惊叫转为呻吟喘息,嗓子喑哑得不成样子,声音又磁性得要命。

 

这无疑成为了最大的鼓舞,安迷修加快抽插速度,渴望听到雷狮更甜腻的叫声。

 

“唔嗯…不要了——哈要坏了啊——”

 

出口的呻吟早已不经理智筛选,雷狮遵从本能地承受安迷修的进攻,口中却满满都是抗拒的话语。他舒服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腿弯夹紧身前那人的肩膀,腰肢无意识地律动着迎合每一下插入。他爽的头皮发麻,此时唯一能思考的事就只有性爱带来的欢愉。

 

规律的抽插抵达顶峰,雷狮的喘息也骤然拔高音调。最深处的区域也被大力操开,穴口翻动着被带出的红嫩烂熟的媚肉,在下一次进攻后又被尽数带回内壁。安迷修托起雷狮的腰,性器破开所有阻拦顶撞在敏感区上,喷涌而出的精液冲刷过前列腺点,雷狮失神惊叫掩过了淫靡的水声。实在是太刺激太舒爽,他就连腰都酸软下来,身体痉挛着到达了高潮。

 

凭着敏感的体质,不用抚慰前端他都能被男人插射。沉浸在高潮余韵里的他蜷缩起了身子,羞耻感无时不刻在击打多年筑立起的自尊心。脸上遍布的泪痕还没有干,他觉得自己又快要哭出来了,温热的液体在身体深处流淌,被精液灌到鼓起的小腹甚至让他产生怀孕的错觉。

 

难以接受…他竟然真的会甘心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受性爱时还忘情地大声喘息。但安迷修当时的确询问了他的意见,是他自己点头应允的。

 

“雷狮。”

 

被唤到了名字,雷狮微微转过头来,迷茫地看着眼前那人。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几乎停止运转,而安迷修此时却清醒得要命:“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雷狮突然笑出了声,原来这个白痴是以为自己害怕他会始乱终弃。虽然这句话不见得多么贴心,甚至让他有些恼火,但其中的暖意又无从否认。

 

“所以…考虑和我交往吗?”

 

他怔住了,没有想到接踵而来的下一句话会是这样子。安迷修的表情是傻样的认真,紧绷着脸在等待回复。他曾经唾弃过对方的愚蠢和绅士,但没想过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偏偏这句话戳中了他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回答不是很明显了吗,只有白痴才会看不出来啊。

 

他一把扯过安迷修的领带,狠狠吻上对方的嘴唇。

day3

<叁>

 

夜间的空调温度依然很低。安迷修从橱柜里抱出一床备用褥子,将原来那张被体液弄脏的垫被换下了。短暂温存后再睡沙发实在不合情理,他试探性地单膝跪到床边,这一次雷狮默许了他同床共枕的邀请。他也就毫不客气地躺上去卷走一部分空调被。

 

雷狮占了大半张床,甚至在深夜里满怀恶意朝安迷修仅有的区域进攻,他的本意是把安迷修直接推下床,事后还可以用“自己的睡姿不太美观”来堂而皇之地敷衍过来,然而他没有预料到身旁的人也没有入睡。

 

半梦半醒的安迷修一翻身,反手钳住雷狮作恶的双手,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

 

“别闹…睡觉了。”他的嗓音因为倦意而带了些沙哑,却是意外的性感。雷狮挣扎反抗了一番,后腰立刻被牢牢地按住无法动弹,安迷修的下巴还抵在自己发间,这个被动的姿势实在让他难受。好在朦胧的睡意随之袭来,雷狮也只是在安迷修胸口蹭了两下,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照例是安迷修醒得早,他睁开眼睛后习惯性地支起胳膊,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缩着个毛茸茸的东西。雷狮睡得很安稳,素白的脸上依然浮现出淡红色,这让平时就盛世的美颜平添了几分惊艳。安迷修一个没忍住,伸手过去胡乱捋了两把雷狮蓝黑色的头发。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尴尬地收回了手。好在元力技能被收回之后,参赛者的反应能力也被削了大半,换作赛期间的雷狮早就一锤子抡向自己了。而现在的雷狮只是乖顺地接受抚摸,甚至在梦寐里发出一声舒服的气音。

 

真像一只大猫,安迷修暗下思忖。

 

他下床踱步,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不允许他就此放弃晨练。铁门无声无息地洞开着,也不知道是何时被人遥控打开的。至今为止他在这栋建筑物里没有见过第三个人,那么门口的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也是遥控送到的吗?头脑运转有些过度了,他只好放弃无谓的思索。

 

今天的早点是红茶配培根煎蛋,辅以茄汁焗豆,是标准的英式早餐。安迷修暗自咋舌囚禁他们的人还算挺有品位,一边担心雷狮能不能吃习惯这味道有些重的食物。

 

他怔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想到雷狮?安迷修的情商并不低,在凝视脚下十英寸见方的瓷砖块将近一分钟后,他准确无误地猜到了令自己烦恼的原因。只是不知道雷狮到底在想些什么,海盗的任性蛮横众所周知,也许今天还同他在床上缠绵,第二天就跑去酒吧厮混漂亮的女士。

 

安迷修一向是个守身如玉的好青年,假如雷狮将手放在他的手里说“Yes”,他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他的海盗搬迁到某个全新的星球结伴渡过余生。但他吃不准雷狮的想法。或许自己只是个帮助渡过寂寞的一夜情对象?安迷修自嘲地笑了笑。

 

他又无法否认雷狮在床上的反应实在很青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作矜持。

 

既然思考不出所以然,他也就果断地放弃,这样子只会让自己和雷狮之间产生隔阂,而目前想要离开这栋建筑依然需要俩人的互相信任。

 

这个时候,雷狮也恰好清醒了,不急不缓地走进浴室进行洗漱,然后熟门熟路地端走了属于自己的那盘早点放到餐桌上。安迷修拉开椅子坐到雷狮对面,心不在焉地戳弄盘中的煎蛋。

 

在被雷狮用和善的眼神注视数十秒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把自己的盘子往对面推过去一些。海盗头子回以赞许的目光,随后毫不客气叉走了所有肉食,并把自己那杯红茶往安迷修这儿推了过来。

 

安迷修笑了笑,好脾气地端起红茶一饮而尽。他突然觉得茶杯边缘带着点甜腻的味道,对面雷狮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脸颊顿时蒙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咳…”海盗心虚地咳嗽两声,他只是故意把自己不想吃的东西丢给安迷修,谁知道那个白痴真的会把红茶喝干净,原本计划中的示威被扳成了尴尬。好在安迷修也是懂气氛的人,立刻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下一个房间了?”

 

雷狮点点头,这下子空气缓和了许多,他继续埋头对付盘里的食物。

 

看似优雅的食法,实则有着风卷残云般的速度。雷狮用纸巾擦赶紧嘴角的肉屑,抬头时却正对上安迷修炙热的视线,他只好撇过头不看那家伙,却听见对面传来“噗嗤”一声轻笑。

 

海盗头子何时遭受过这样的侮辱,正当雷狮想要发火,安迷修适时地举手表示投降。

 

“弱鸡…算你识相。”这下是连怒火也无法燃烧了,雷狮郁闷地把那点小情绪压了回去,正对上安迷修他感觉自己毫无胜算,这家伙总是吃准了自己的所有弱点。或许是俩人实在太过熟悉的缘故。

 

他忿忿地把调羹砸到盘面上,起身就走进第三个房间,娴熟地从写字台里扒出了新的纸条。这一次不同于往常,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淡足够让他所有酝酿好的情绪都僵掉。

 

「互相口//交」

 

带着不可置信的想法,他把纸条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几遍,直到确认那上面的确只有这两个字。

 

开什么玩笑啊,他恼怒地想着,让堂堂海盗团团长去给一个白痴骑士做那种事情。更何况…根本是无法做到的吧。他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昨晚上安迷修的样子,那被布料禁锢住的尺寸实在难以让人接受,更别说是整根含入了。他被自己的想法一惊,狠狠地摇动脑袋想要把肮脏的想法甩出去,却越想越觉得身体燥热起来。

 

也许,可以试一试呢…反正他一向是个屈从于本能的人。

 

 

 

[晚 9:30]

 

雷狮把安迷修摁在床上,双臂施加的力度让身下的人无法逃脱。他本身力量就很足,又清楚安迷修周身比较怕痒的地方,伸手就挠。

 

“唔——哈哈哈雷…雷狮你——”安迷修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暗自腹诽这是不是雷狮在报复自己昨晚的行径。但毕竟他是比较心虚的那一方,也就任着雷狮这些任性的小动作了。过了一会儿,察觉到雷狮没有其他举动后,安迷修奇怪地坐了起来。

 

他感觉世界观被刷新了一遍。

 

雷狮久违地解下了头巾丢到一旁,他的发丝在清洗过之后格外柔软,只有发梢才稍稍发硬,此时两侧的鬓发都挂在耳边,雷狮本人正抬头冲他笑。

 

安迷修现在的姿势是半个身体横陷在被褥里,大腿以外的部分探出床沿外。而雷狮跪坐在他身前的地板上,正慢悠悠地抽出他的皮带。这种时候,即使是少经情事的安迷修也知道雷狮要做些什么了,他一时竟然想不出应对措施,呆滞地等到外裤被褪干净时才想到要阻止。

 

“雷…雷狮!”他紧张地说道,直起身子凑过去捧住雷狮的脸,对方的表情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这时候安迷修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雷狮伸出粉嫩的小舌,隔着内裤开始舔弄安迷修被包裹着的性器。即使处在未勃起的状态,那东西的尺寸依然惊人。他蹙起眉,全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索性一把拉下了那碍事的布料。

 

性器顿时弹出,打在了雷狮泛着潮红的脸上。他想了想,双手捧住两侧的囊袋,从柱体的底端开始舔。灵巧的舌面滑过柱身,灵活地在每一片区域打转,他同时稍稍抬眼观察安迷修的表情,对方显然也是进入了状态,手中捧着的东西瞬间胀大了一圈,硬得让人害怕。

 

他强压下心中升起的恐惧,从低端一路舔到冠状沟,手指同时也毫不含糊地抚慰着两个囊袋。安迷修下意识颤了一下,他也就知道这是触碰到了对方的敏感区,坏心地含住龟头用力吮吸一口,带着温热气息的吻随即落在周边。

 

安迷修哪经得起这般挑逗,喉咙深处的低喘已经压制不住了。他伸手插进雷狮的发间,微微攥住迫使对方含得更深一些。

 

雷狮不适地哽咽着,心里暗骂安迷修这混账是不是把身高那部分发育到奇怪的地方了。随着安迷修那一下动作,巨硕的肉棒半根滑入口腔,与喉咙恰好相反的构造几乎顶弄到了他的咽口。虽然深知“自己点的火要自己灭”这个道理,但此时整张嘴都被塞得满满的雷狮实在想要问候安迷修十八代祖宗。

  

他难受得要命,一想到这整根东西最后都要插进自己口里,害怕得几乎想要夺门而逃。然而不仅仅是尊严问题,安迷修的禁锢也不允许他做出任何逃避的动作。内腔被撑得酸胀,大张着的口差不多到了极限,吞咽不下的津液便顺着唇角往下淌。

 

色气极了。安迷修注视着这样的雷狮,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模样。强烈的占有欲顿时击溃了仅存的理智,他按住雷狮的脑袋往腿间埋,同时腰部向前一挺,逼迫身前的人给他做了次深喉。雷狮被呛得直掉眼泪,偏偏咳嗽声被性器堵在喉咙里出不来,蜿蜒而下的涎水滴落在锁骨周边,湿漉漉的眸子狠狠瞪着安迷修——然而那失去力度的眼神只能视作撒娇而已。

 

即使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感觉,生理泪水无法自控地簌簌掉落,雷狮的眼睛里依然写满了倔犟。他本是目空一切的雷王星三皇子,此时却委身人下帮自己做口交。安迷修拍拍雷狮的脸蛋,示意对方自己要开始新一波的进攻了。

 

“唔嗯嗯嗯——呜——”脆弱的口腔遭到了疾风骤雨似的侵犯,雷狮被插得身体不断后倾,又被安迷修扣住头发拽回去。喉咙深处已接近麻木,恍惚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那股咸腥却带着薄荷味清香的气息却及时唤醒他的神智,争分夺秒的诉说着他正在被人肆意侵犯的事实。

 

感觉到口中的性器又肿胀坚硬了几分时,雷狮惊惶地摇着头,他知道安迷修快要高潮了。他以手拼命推着对方的膝盖想要逃脱,却被人按住后脑摁向腿间。苦涩腥臭的气味在口中炸开,温热的暖流一股接一股地射入喉咙深处的食道,雷狮满脑子都是空白,甚至连挣扎都忘记了,好在安迷修及时回过神来把性器从他嘴里抽出,剩下的几道白浊便溅射在他的脸上、发间。

 

他攀着床缘大声咳嗽起来,用虎口抹掉粘在唇角的浊液。

 

安迷修这才从射精的余韵里清醒过了,看着雷狮不断颤抖的身子,他感觉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他从床边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雷狮还沉浸在迷茫里,见到安迷修递来的东西时,才略微恢复了点神智,抬起头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

 

安迷修感到背后一阵寒意,正想本着骑士道的大无畏精神先发制人道歉时,却看见雷狮优雅地抬起手来,食指沾了些脸上的精液放入口中。软嫩的舌头故意伸出,色情地舔弄自己的手指,片刻还含住了吮吸一番。安迷修感觉自己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了。

 

虽然雷狮做出这种行动,只是为了和安迷修赌气而已,但在被那人反手拎起按到床上时,他不免为自己方才的挑衅担忧起来。

 

安迷修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雷狮的脖颈,含住锁骨凸起处开始舔弄。

 

“嗯…”雷狮微微一颤,熟悉的情潮顿时席卷而来。安迷修这次并不打算把前戏做足,俯身在雷狮耳中轻轻哄了几句,便就着润滑剂将一根手指探进了后穴,复而笔直地攻向敏感点开始研磨按压。

 

“呜啊…停——”

 

软糯的呜咽声在室内响起,雷狮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也感觉自尊心这种东西不再需要了。他干脆放开了大声呻吟出来,随着深埋体内的手指的运动,他像猫一样弓起身子小幅度发颤。

 

安迷修奖励性地亲吻雷狮唇角,一面压低声音问道:“雷狮,还记不记得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哈啊…写,写了…唔——”刚想要回答的时候,又是一根手指闯进了湿软的后穴,反复瘙刮起他的前列腺。安迷修恶意的动作甚至无法让他集中精神回答问题,偏偏那罪魁祸首还伏在自己耳旁呼气,湿热的气流夹带着情欲,烫得他耳垂微微泛红。

 

“是互相口交,不记得了吗?”安迷修低头吻着雷狮胸口,就着昨夜留下的红痕吮吸舔弄。双指进出后庭的速率又增快一倍,雷狮甚至被激得蜷起身子来小声喘息,但就在这个时候,安迷修撤回了抚慰他后穴的手。

 

“唔…?”雷狮睁开蒙着水雾的眼睛,安迷修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他恼火异常,正想要破口大骂时,眼前棕色的脑袋迅速埋到了他的胯间,大腿被折起向两侧用力分开。

 

一条湿湿软软的东西闯进了身体里,雷狮猛地一惊,条件反射地想要坐起时就被安迷修按住小腹压下,他不自觉地大张开腿。是舌头…?他失神地想着,感觉自己自从进了这栋建筑后就变傻了很多。他能为安迷修做到的事情,安迷修也能为他做到啊…

 

“呜…不,不要了哈啊——”

 

比之前更色气的喘息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雷狮的双腿被折起,借着他身体非同常人的柔韧度,膝盖直接压到肩膀处。这个陌生的体位让安迷修的舌头进入到更深处,抵着敏感点一下一下地舔弄。雷狮胡乱抓挠着两侧的被褥,偏偏这种姿势使他无法顺畅呼吸,要命的窒息感却激发了情欲。

  

以及这个角度,只要一抬头,就能见到自己被侵犯的私密处。

 

灵活的舌尖顶弄内壁,无微不至地照料到了每一处肠肉,花心更是被大力反复地戳弄。不同于手指的局限性,深埋体内的那块炙热的软肉能完美嵌入肠壁纹路,每一下翻转挑逗都逼迫雷狮发情似的尖叫出声。他被玩弄得惨兮兮的,说不出的舒爽感却一波一波席卷而上,情欲的火种一旦点燃便无法熄灭了。

 

微弱的酥痒不断侵蚀心智,安迷修的技巧说不上完美,但又带着温润的柔情万丈。

 

身前挺立的性器也被一只手虚握住,上下套弄着抚慰到位,这样子周到的服务反而让雷狮觉得无法适应,只有抓着被单呻吟的份。他只好一面忿忿地咒骂安迷修禽兽,一面又沉溺在快感里无法自拔。

 

手中的性器不断跳动着,安迷修知道雷狮快要高潮了,他撤出舌头,换成三根手指抽插嫩红的后庭,一边欣赏雷狮陷入情潮的淫靡的表情。喘息呜咽在此时是最好的催情剂,安迷修狠狠一顶肠壁深处,雷狮便惊叫着射出了精水。

 

他抱住脱力的雷狮,拍拍对方的后背以示安抚。

 

“乖,我在。”他亲吻雷狮轻颤的睫毛,用哄猫咪一样的语气和对方说着话。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雷狮乖巧得不会反抗,便也顺势将对方搂进了怀里。感觉到扑在胸口的气息开始安稳了,安迷修又伸手轻揉雷狮的头发。

 

谁都没有说话,两份剧烈的心跳声却又心照不宣地暗示着些什么。

 

“雷狮,我们交往吧。”

 

话刚脱口,安迷修也是一阵诧异,他居然真的把这句话在这种时候说了出来。定了定紊乱的情愫后,安迷修始终没有听见回答,这才发现怀里的雷狮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想了想,在对方的额头烙下一吻。

 

“晚安。”

 

来日方长,他不缺少这个时间。